说起来,他和徐子谦之间的关系,到底算是什么呢?他以前没有接触过同性交往的世界,心里就把这件事当做成单纯的交易,也从来没觉得男人和男人之间也会产生感情。可是刚刚的那一幕实在太过冲击,他看到林梓梒吻任重的那一刻,脑海里不知为什么竟然想起徐子谦。
男人做完例行检查,终于从别馆里出来时,见到的便是陈潇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怎么了,累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个饭,再好好讨论一下包养合约里的内容。”徐子谦一如往常地下着命令,陈潇“哦”了一声起身,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虽然依旧是听从,神情却似乎和之前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喜欢掌控全局,但懒得探讨商品细微的心理变化,每一个愿意付出身体来换钱的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只要有条款,有要求和底线,从一定程度上约束对方的行为就已经足够,徐子谦是商人,又不是慈善家,哪里会在乎那么多。
选定的地方是一家他很喜欢的法式餐厅。前几年他父亲下定决心洗白,投资了好几家餐饮娱乐设施,这家餐厅就是其中一间。大到厨师、菜式和装潢,小到每一个杯子和餐巾,都是由徐子谦亲自挑选订制,一进店门浓浓的法式风情便扑面而来,连服务生里都有一半是漂亮的法国洋妞。
陈潇望着满篇他看不太懂的菜名翻译,各种各样的前餐主食小菜饭后甜点,一颗美食之心被大大地满足,奈何点不明白,只得听着徐子谦跟服务生飚一口地道的法语音,绅士风度十足。
说不羡慕是假的,但越是这般,越让他清楚地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么巨大,如果不是这层包养的关系,对方恐怕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自己,更不要说像现在一样面对面同桌而席。
美味而地道地饱餐了一顿,浪漫的烛光下,徐子谦将一份装订好的文件推到陈潇面前。
这份包养合约意外地正式,除了写明一些必要的金钱关系,比如合约生效时打多少万,以后每个月固定底薪是多少,还有整整十几页的附加条目,快赶上一份工作合同了。
价钱是陆溟之前谈好的,陈潇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翻到了后面。
他一条接着一条地读过去,合约里面的内容用字很考究,反复看了好几遍,还是有几条怎么也看不懂,比如:“甲方有权力在乙方身体允许的范围内,进行一些对两人性生活都有好处的改造,乙方可以提出异议,但是需要有足以信服的理由。必要的时候,可以咨询个人医生和律师,对其合理性做以解释。”陈潇像读课文一样读出这段话,表情困惑,“什么叫做对两人都有好处的‘改造’?”徐子谦面无表情,“就类似于昨晚我用于扩张的肛塞。”“噢……那这一条呢?如果涉及到危险高难度动作,例如一字,扼喉,垂吊?!”陈潇反复看了两三遍才确认是这个词无误,“等,乙方实在觉得无法承受,可以选定一个安全词,例如‘啾啾’,‘吱吱’……”“所以有什么问题?”徐子谦有点不耐烦了。
他不想一次性给陈潇灌输太多,主要也不希望对方还没经历就胡思乱想,影响到事情本身的乐趣。但是这些内容的确有必要在一开始就做以说明,是为了避免日后纠纷。
陈潇也察觉到对方神色不郁,偷瞄了徐子谦一眼,才小心翼翼地道,“我是想问,可以用别的词吗?这里写的几个都太娘了,也不太好发音……”“……”徐子谦简直快被他打败了,扶着额头许久,才无奈道,“随你。”“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陈潇也不敢再拖拉,急忙往后连翻好几页,停在一处,“如果在相处过程中,甲方出现神经性晕眩、抽搐甚至昏迷,或是因行动不便无法及时通知他人,乙方有义务联系其私人医生,并作出妥善处理。”他说完看向徐子谦,神色亦有点担心,“这种事发生过吗?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我具体应该怎么做才好?”这只是一个自保性的附加,之前很少有人问到过,徐子谦听完也愣了几秒,方才回答道,“我小时候留了些病根,有时候情绪波动过大或是气候湿冷会觉得不舒服,上面写的只是极端情况,一旦发生你打个电话就可以,别的不用去管。”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会发生这种情况?陈潇一脸怀疑,可又不敢明着问,不过他那副神情,就好像是在质疑徐子谦的能力一样,令人十分不爽。
“陈先生,我的要求或许很多,不过也会相应的给你想要的好处。你有什么特殊的条件,也可以跟我提出——合约期间内,希望我们各取所需,但不要涉及任何私人感情。”徐子谦双手交握,一字一顿地继续,“如果没有别的问题,请在最后一页签字。”这种感觉不算明显,但陈潇却可以确定,徐子谦是生气了。而这种白纸黑字冰冷的说明,刚好可以切断所有不必要的情绪。
看着陈潇听话地写上自己的名字,徐子谦抬手示意,服务生端来一小杯淡粉色的餐后酒,上面还添了一层奶油泡沫,看上去十分特别。
“It’s a surprise.”金发的法国妞用不太流利的英语微笑解释。
这算是合约达成的庆祝吗?陈潇不知,徐子谦也没有给他任何说明。
他仰头喝尽,酒精在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很辛辣的味道,而之后的奶油却又使口腔里充满甜意,像是棉花轻轻刮过,很爽。
陈潇沉浸在这种新奇的体验中,却未注意徐子谦深邃的目光中透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像是做好所有准备终于捕到猎物的兽。
“那么,预祝我们相处愉快。”男人伸出手,笑容意味深长。
第9章 你是不是不行啊?!(H)
陈潇走出餐厅就感觉到有点不对,浑身轻飘飘的,额头上直冒虚汗。
下台阶时双腿一软,差点就要向前栽下去,走在斜后方的徐子谦揽着后腰将他扶起。
被触碰到的地方一阵发痒,衬衫下包裹的身体亦燥热不堪。
“头儿,我有点,有点奇怪……”陈潇歪着身子扶着额头做林黛玉状,全身一半的体重都压在徐子谦肩上,徐子谦艰难地挪了两步,气喘吁吁,只得打电话让司机过来帮忙。
“你是酒量太差,喝一杯就醉了。”司机架起陈潇,徐子谦得以脱身,整理了一下被弄乱了衣服,他的声音淡淡得听不出悲喜,“只能先回去再说。”陈潇虽然酒量一般,但从来也没有只喝一小杯就醉成这样过。不过徐子谦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就没办法再多问什么,被人抬着扔进车里,像软软的棉花一样瘫成一团。
徐子谦跟着坐进来,脱下外衣,扯了扯领带,性感的锁骨从领口间透出来,喉结微微颤动,看得陈潇脸上莫名开始发烫。
他自问不算是那么色情,更何况是对着个男人,就算不排斥也绝对不会像个饿狼一样扑上去。但是这会徐子谦冷静的表情在他眼里却仿佛是某种邀请,连呼吸间嘴唇开阖的动作都是那么诱人。
“子,子谦……”一旦有所请求,陈潇的称呼就跟着变了,他可怜巴巴地望过去,目光急迫,“我可不可以……吻你?”徐子谦惊讶地看向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便不由分说地强吻上来。还不太熟练的舌头一遍又一遍地舔着他的唇却不得其入,简直像是发情的小母狗似的。
之前徐子谦给陈潇点的是法国当地很有名的一种烈酒,里面加了催情的成分,但是不多,法国女人很喜欢在啪啪啪之前来一杯加强快感。徐子谦自然也没想到这酒对于陈潇来说效果这么强烈,当下也有点被吻得懵了,过了好一阵才张开嘴予以回应。
空出的一只手按下车门上的开关,升起的黑色挡板将街道上缤纷的灯光悉数挡在车窗外,人为而成的黑暗空间里,两人唇齿交缠,车内空气急速升温。
“啧!”打破气氛的一声痛呼,接着是徐子谦不可置信的声音,“你咬我?”昏暗中,男人苍白的唇角一丝猩红,陈潇似乎很沉醉地仰头看去,笑得开心,“因为你的嘴唇凉凉的软软的,很……好吃。”他完全沉醉于自己的感官里,丝毫没意识到徐子谦的目光正在慢慢变深。
鲜血和痛感给了徐子谦太过强烈的刺激暗示,年少时的记忆不可控制地涌入脑海,令他手指颤抖握紧。暴力和肆虐的冲动正在侵蚀他的四肢百骸,一旦失控,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里,他以此来强迫自己停止。然而陈潇哪里知道这些,现在在他眼中徐子谦就是一方能解渴的甘泉,他想要他,想触碰他每一寸肌肤,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体内乱窜的燥热温度。
倾身上前抱住徐子谦的腰,陈潇拼命地往那不算宽阔的怀里猛钻。衬衫从下摆处开始被陈潇粗鲁地解开,平时看不出来,这时才发现这包子的力气很大,用力的拉扯中连扣子都被崩掉了几颗,不消多时衣服就尽数敞了开,露出男人白皙偏瘦的胸膛。
徐子谦哪里被这样对待过,只是一开始他没有动手,此时要反抗已然很难。眼看着陈潇贴上来,甚至要对着他的胸口咬下去,终于忍不住怒道,“住手!”“啪”的一声打在对方流着口水的脸颊上,陈潇吃痛呜咽出声,泛着红晕的脸上写满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