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黎见他这样,突然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镇远侯府却是一堆难念的经。
穆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不喜欢曾婉儿,所以不想让她生孩子,而不让其他通房生孩子,是不想府里再生事端。
“下个月小皇子周岁诞,你就以身体不适推了吧。”
“小皇子,周岁?”沈景黎疑惑。
“郑美人生了位皇子,你不知道?”沈景黎摇摇头,他没关注过宫内的事情,也没有人来跟他八卦,他自然不知道。
郑美人是早产,小皇子刚出生时身体很虚,也不清楚养不养的活,皇帝便没有昭告天下,也没有办满月酒,也难怪沈景黎不清楚。
“不清楚便不清楚,总之,你听大哥的,若是宫里派人通知你,你就以身体不适推了,你是郡王,又有身孕,皇后娘娘不会勉强你去的。”
沈景黎点点头,感谢他的提醒。
三天后,杨宁秀过来拿设计图,也跟沈景黎提起小皇子周岁诞的事情,并且说了跟穆禹相同的话,让沈景黎以身体不适为借口,不去参加这个周岁诞。
七月初七,杨宁馨约了沈月儿一起去月老庙拜月老,当天晚上在郡王府一起赏月乞巧,她兴致不错,还给沈景黎讲往年在月老庙遇到的趣事。
七夕第二天,穆琛回来了,跟他说起了小皇子周岁诞的事情,当天,宫里就派人来送帖子,穆琛接了帖子,却以沈景黎身体不适为由,不带沈景黎去参加小皇子周岁诞,皇帝下令文武百官携带夫人进宫贺喜,并举行小皇子的抓周礼。
穆琛一大早醒来,陪荀儿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才带着沈景黎准备好的贺礼进宫。
到达宫门口时,遇到许彦林,两人起说了会儿话,在太监的领路之下,到了养心殿,将贺礼交给收礼的太监之后,两人便进了养心殿。文武百官到齐了之后,先给皇上和皇后贺喜,之后便是小皇子的抓周礼。
“你大哥不是要休了曾婉儿吗?怎么又把她给带来了?”许彦林看着跟穆禹起进来的曾婉儿,悄悄凑在穆琛耳边问。^
穆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曾婉儿春风得意地跟在穆禹身边,娇笑着跟同行的贵妇人说话,那眉飞色舞的模样,丝毫不像个刚刚闹过和离的人。
穆琛也甚是不解,他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不一会儿,就到了小皇子的抓周礼。
抓周之礼是流传以久的风俗,父母在孩子的周岁的时候,选择定物事放在孩子的面前,让孩子自己去抓取,从孩子所抓的物事中,可以观察他的喜爱,以此来推断,这孩子的未来是否会有出息。
皇帝之子的抓周礼自然是更加隆重,个大圆桌,上面铺着金黄色的桌布,宫女们陆陆续续将准备好的抓周物件放上去,分别是笔、黑、纸、砚的文房四宝,还有方小号金印和把小号的错金手刀,往外,还有金算盘、金元宝、玉制小琴、玉制围棋,再外面,还有几件小玩具,和盘热腾腾的糕点。
在几个侍女的簇拥下,郑美人抱着个小婴孩进来,坐在上首的皇帝立即露出笑意,小殿下被精养了一年,如今很是精神十足,胖乎乎的样子极为可爱,双好奇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第235章 曾柔儿有孕
皇后坐在皇上的身边,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大方得体,看见郑美人怀里那胖嘟嘟,笑容灿烂的小婴孩,笑容更深了几分,转头在皇帝耳边说了几句话,惹得皇帝笑的更开心,直说好。
下方跟来贺喜的嫔妃,都纷纷夸赞小殿下长的俊俏,精气神好,有皇上的影子。唯有郑贵妃揪着手帕,扯了个阴阳怪气的假笑,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客套话说了圈,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便尖着嗓子说抓周开始。郑美人温柔的一笑,亲手将爱子放到木桌之上,任他自由行动。小殿下燕承皓瞪大眼睛看着郑美人,朝着她伸出手,咿咿呀呀地要抱抱。
郑美人见状,心里有些急,指着绸布上的东西让儿子去看,小殿下不懂她的意思,以为她在跟自己玩儿,咿咿呀呀笑起来,并朝着她爬过来。郑美人更着急了,再次指着绸布上的东西让儿子看,燕承皓见她直指着绸布上的东西,也转了头去看,顿时露出欢喜好奇的神色,咧嘴笑了起来,转了身,快速向边上爬去,拿起了块香气扑鼻的糕点。
郑美人心中大为紧张,因为如果抓食糕点,而对其它物事不感兴趣的话,那就证明这个孩子将来长大了,可能会好吃懒做,不会有多大出息。
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这样个人,她心里紧张着,悄悄后头看了眼皇帝,皇帝微眯着眼,神情明显有些不悦,郑美人心中咯噔,更加紧张。郑贵妃见状,暗暗笑的开心,祈祷小殿下赶紧将糕点吃了,可燕承皓来抓周之前,刚吃了一碗乳酪,此时并不饿,他闻了闻糕点,然后放下来,大眼睛滴溜溜转了圈,伸手去抓算盘,郑美人颗心又提起来,士农工商,商籍最末等,她可不希望儿子以后经商。
然后小殿下还没有拿起算盘,就被那柄精美的佩刀吸引了目光,他爬过去,将佩刀拿起来,高兴地咧嘴笑着,将佩刀搂在手里,然后又转身继续爬着,将笔墨纸砚全部打乱成团。
皇帝见状,露出丝微笑,正要起身宣布抓周礼结束,小殿下又看向那个一方小号金印,伸手将金印扯过来,一手金印一手佩刀,颤巍巍地爬过来,将东西递给郑美人,笑的很开心。
“好,很好。”皇帝大喜,连说了几个好字。
文武百官连忙向皇帝道喜,赞扬的话像不要钱般说个不停。郑美人也很高兴,抱着儿子亲了口,又向皇帝谢恩,才让乳娘将小殿下带下去。皇后依旧维持着温和的笑容,目光幽深,看不出真实的想法,而下方的众妃嫔既羡慕又嫉妒,不过个个都表现的大方得体,一个劲地夸赞小殿下。
许彦林看着那些人虚伪的模样,凑在穆琛耳边嘀咕了阵,抬起头,就看到站在对面的个男子朝着他微笑。他眉头紧锁,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是谁。
“十四,我怎么感觉站在镇国公身旁的人那么眼熟?”
穆琛抬头望过去,见那人笑着,手指不停地在大腿外侧摩擦着,挑了挑眉,“那是五殿下,你忘记了吗?六年前,五殿下和镇国公府的三公子到围场狩猎,从马上摔下来,伤了腿,之后就一直没有露过脸。”
外人都盛传五殿下摔断了腿,成了一个瘸子,皇帝封了他为康乐王,赐封地在宾州带,他伤好了之后,便离京去了封地,好几年没回过京城。穆琛当时正在西北跟大齐军队交战,对于这些事情,也是事后听别人提起的,并不是特别了解。
“不是说五殿下摔断了腿,再也不能走路了吗?”许彦林惊讶道。康乐王跟镇国公站在起,他的动作看上去不太利索,可走动并不成问题的。两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镇国公一边点头,一边露出欣赏的表情。
“你哪里听来的?”消息居然传的那么离谱?
“不记得了。”许彦林摇摇头,那么久远的事情,他哪里记得清楚,只知道自己当初还把刃町牛事情阴谋化,认定是皇子内部的纷争。
他又看了康乐王一眼,觉得谣言传的真是离谱。抓周过后,便是宴会。宴会就安排在养心殿,皇帝挥手让人将位于中央的木桌搬走,然后让众位大臣入座。座位就排在两旁,按照大臣的官位等级入座,康乐王坐在靖王的下方,对面是体弱多病,不常出席宴会的三殿下。正午时分,美妙的音乐就在这片宫殿响起,一个个身穿宫女服的靓丽女子,端着个个银盘,盛装着珍贵果子和美食。切井井有条,在短短刻钟内,宫女们就将水果、美食和美酒送了上来。靖王率先端起酒杯向皇帝敬酒,其他大臣赶忙追随,皇帝心情很好,杯酒一饮而尽,并让众位大臣不必拘束。敬了酒,宴会也热闹了起来,一阵欢快的笙歌响起来,群穿着轻飘罗裙的舞女,舞姿轻盈地飘进来,随着音乐舞动着。
大臣们都在向周围的人热情招呼着,这宴会对他们来说,不光是向皇帝贺喜的机会,同时也是和其他大臣联络,打好关系,缔结人脉的重要时机。
“你大哥的脸色不太好啊。”许彦林跟穆琛相邻而坐,而穆禹就坐在他们的对面,许彦林只要一抬头,对面的情况便尽收眼底。
“曾婉儿……”穆琛略带嫌弃的提起这个名字,之后便不在说话。
许彦林这才发现曾婉儿没有坐在穆禹身边,而是越礼地坐在曾柔儿旁边,还熟络地跟三皇子妃套交情,他挑了挑眉,突然有些同情穆禹。
一曲终了,舞娘们行了礼,有序地退出,坐在皇后身旁的安平公主突然站起来,要求弹奏曲。
皇帝心情正好,听到心爱女儿的请求,大手一挥,就同意了。
宫女们赶紧搬了琴桌进来,安平公主接过宫女递来的古琴,温柔地将琴放在琴桌上,弹了一曲高山流水。
众人听着曲子,沉醉其中,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安平公主今年十六,也到了该选驸马的年纪。
想到这点,家里有适龄儿子的大臣,心思活络着,都想趁机跟皇家攀上关系。
曲完毕,安平公主起身行了礼,又回到皇后身边坐着。安平公主并不是皇后的亲女儿,她母亲怜妃生她时,产后大出血,没熬过几天就去世了,她就被养在皇后膝下。虽然不是亲生,可毕竟是亲自养大的女儿,皇后待安平公主很好,许多事情都亲自教导她,于是乎,安平公主的课业比其他姐妹要好,也更受皇帝宠爱。众人纷纷赞扬了公主的才艺,皇帝心里很高兴,便开口说要测试在场年轻公子的武艺,让人在御花园准备靶子,让在场未婚的年轻公子比试一番。昕这话,在场的未婚公子都跃跃欲试,尚公主,而且还是才貌双全,又深得帝后宠爱的公主,凡是有点野心的人,谁不心动?
皇帝刚站起来,准备移驾御花园,曾柔儿却突然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