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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臣_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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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霆瑞望着笔直的路,两边都是民宅的围墙,墙根满是枯草,还有积雪,这夜路是冷清清的。

  安平去的天宝城会温暖一些,景霆瑞想到前几日,安平一脸自责地前来与他告别。

  ‘小的本想在宫中,与两位亲王结下友谊,日后在宫中行走会更为方便,却没想反倒被他们带离宫中,不能再为皇上效力,还给您平添烦扰,小的真实罪过!’

  ‘那两位的脾性,我比你明白,你已经很努力了。’景霆瑞伸手,轻轻揉了一把那低垂的脑袋。

  ‘将军!’

  安平抬起头,满眼都是激动的泪花,‘小、小的……’但他终究还是没说下去,只是跪下,磕了一个头。

  ‘小的唯一高兴的是,现在,皇上的身边已经不需要‘安平’这样的人了。’安平破涕为笑,‘小德子亦长大许多,不再是顽童一个,对此,将军大可放宽心。’

  ‘嗯,真是辛苦你了。’

  景霆瑞扶他起身,安平却不肯起,只是恳求般地说道,‘虽然皇上已经不需要安平了,但小的镇定很想再留在皇上身边,这个愿望,只有让将军您来帮忙实现了。’

  ‘好,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看错你。’景霆瑞坦言道,‘皇上也很信赖你,他愿意让你同亲王一起离开,并非是把你赏赐给他们,而是把他们托付给你,你不要辜负皇上的厚爱。’

  ‘是的,将军。’安平抹去脸上的泪痕,‘小的知道该怎么做。’

  安平并不知道,他来见景霆瑞时,天宇、天辰都偷偷摸摸地跟在他身后。

  他们越努力地隐去自己的气息,也就越让景霆瑞警觉,但他们始终没有现身,只是藏匿着偷听罢了。

  景霆瑞知道他们不肯现身是因为对他存有意见,认为他蒙骗了爱卿。

  ‘不管你们怎么想,对我来说,只要能守护爱卿,即便背上千古骂名,万夫所指也不在乎。’景霆瑞在安平离开后,望向亭子后方,那嶙峋的假山石下。

  似乎是想表明此意地看了一会儿,才转身走开……

  “我到底该拿卿儿怎么办?”

  不知不觉,景霆瑞已经来到自家门口,抬头便可看到,皇上御赐的“景将军府”是如此耀眼,震撼心魂。

  ‘他若是再次挽留我住下,我恐怕不会再拒绝……’景霆瑞想着,他的意志力还没坚定到,可以一再地无视爱卿。

  可是,他真的可以留下?理智告诉他,这当然不行!

  “罢了,暂且这样吧。”景霆瑞下马,牵着马匹进去府门。

  “将军您回来了,诰命夫人正想着您呢。”

  府里的管家和仆人出来迎接,景霆瑞将马缰交与仆从,自个儿便去探望母亲了。

  而在宫中望着月亮,长吁短叹的爱卿,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他正将所向披靡的景大将军逼到连皇宫都无法踏入的窘境。

  而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只能以后再解了。

  

  第九章

  

  夏国,公主府。

  “明月不谙离别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头戴七彩珠帽,身穿华服的吉吉儿,支肘斜躺在一张用古树根雕刻出来的长椅内,很是惆怅地念道。

  “公主,您在说什么?”贴身的侍女捧着点心和茶,困惑地问。

  “这是大燕国的情诗,哀叹的是离别之苦。”吉吉儿坐起来,对侍女道,“就和我们弹的情歌一样。”

  “离别……?难道您还没有忘记那位景将军吗?”侍女有点担心地问。

  “忘记?”吉吉儿嫣然一笑,“我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与他的相遇。”

  “既然如此,您为何还要让他走?”侍女叹气,“只要您向陛下请求,他这么疼您,是一定会向大燕皇帝讨下这门婚事的。”

  “我已经有过一段不幸的联姻,”吉吉儿抬头,望着外头的月色,无奈地说,“难道还要再一次地感受没有爱的婚姻?景将军他同情我,善待我,但并不爱我。”

  “公主。”侍女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打心眼里地心疼公主,还这么小就被送去和亲,饱受离家之苦,还差点没命回来。

  “小悠,你不用替我感到伤心,我再怎么说也是夏国公主,虽然这里不及大燕十分之一的强,但也够我锦衣玉食地过一辈子。加之父王又是如此心疼我,不,如此内疚,所以,下一任的夫婿,必定是要我满意了才好的,就待我慢慢寻找情郎,忘记过去的苦楚。”

  “您要是这样想,就再好不过。”小悠放心地笑了笑,“看您在这儿念诗,还让陛下力保景将军成为……那个什么骑将军?总之是很大的官吧,奴婢还以为您仍未放下他。”

  “我是不能不放下。”吉吉儿突然露出一个意味难辨的笑容,“虽然他没说,但我知道他一定有喜欢的人了,还是那种比海更深,比天更广的情意。”

  “真的?!您怎么知道的?”

  “等你以后真心实意地喜欢上一个人,你就会发现那个人的心到底在不在身上。”

  吉吉儿再度远望窗外的景色,月光下,海面微微荡漾,一望无垠地延伸向天际,“他的心,一直在远处。”

  “公主……”

  “所以,我不得不放下。不然,我往后的日子必定是痛苦的,比我在晟国的日子还要苦,”吉吉儿仿佛一下子长大了十岁,语带惆怅地说,“我明白这个道理,可还是忍不住做了那样的事。”

  “那样的事?”

  “求着父王忘却景将军不愿意联姻的事,还要力保他当上骠骑将军。”

  “原来是这事,”小悠点头,随即又摇头,“奴婢蠢笨,不太明白公主的意思,您这不是为他好吗?王宫里的人,都说您放不下他,才会这么做。”

  “恰恰相反,我为的不是景将军……而是我自己。”吉吉儿收回视线,在长椅中坐下来,面色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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