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让你担心了。”爱卿尴尬地一笑,“你让他们都退下吧,朕午后自有召见。”
炎点头,领旨下去了。
爱卿足足睡了大半天,才起来沐浴更衣,用膳完毕,与诸位大臣在御膳房里相见。
大臣们见他当真没事,气色也很好,倒也放宽心,恢复如常了。
只是萱儿始终无法安心,难道宫里真有鬼魅作祟?因为皇上也太反常了,怎么会突然就“失神”呢?
小德子见事情闹大,本想向爱卿请罪,可是爱卿没有生气,反倒说,“今晚再去。”
第二章
“咚、咚!铛、铛!”
已是二更天,然而从远处传来的更鼓金钲的敲击声,并没有影响到爱卿潜伏窥探的兴致。
“皇上,该回去啦。”小德子压低着一把略带沙哑的嗓音,这又在青铜院里折腾到这么晚,能不困乏吗?
这一回,不等皇上说他的计谋无用,他就开始后悔自己为何献上这种拙计?不但折腾了皇帝,也害得他自己连续两日都没睡!
“你让开!别挡着朕。”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爱卿已经掌握了怎么趴在松树上,刚好望进青铜院书房的技巧。
今晚不用跳来跳去的找地方躲,可省心不少,爱卿才赶小德子下去,再抬头——‘咦?瑞瑞人呢?’
书案上的蜡烛已经矮下去大半截,那些已经检阅完毕的兵部库存帐目,堆得足有小山那么高,但座椅上没人在。
爱卿不由得四下张望,里屋的烛火亮起,半掩的窗户里,透出景霆瑞那伟岸无比的身躯,正在宽衣解带。
“……他要就寝?也对,都这么晚了。”爱卿不觉有些可惜,却望见穿着亵衣的景霆瑞走过来,把窗户关紧,接着里面便传出“哗啦”的舀水声。
“哇!原来是在沐浴!”爱卿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他噌噌地爬下树,一脚还差点踩在小德子的脑袋上。
“皇上,可是要回宫了?”小德子困得不行,眼皮都是用手指撑开着,满眼的血丝儿。
“你就在这歇着吧,朕去去就回。”爱卿粲然一笑,不等小德子说什么,就身形一移,蹿到景霆瑞的窗子下。
“是,奴才遵旨……”小德子不停地打着哈欠,当真是不管事了,盘腿坐在树下打起盹来。
要说偷窥这档子事,爱卿小时候也没少做。为了躲过考试,和天宇、天辰一起,给温朝阳的茶碗里下巴豆粉,然后躲在帐帘里,看他的反应等等。
现在不过是一堵窗棂,爱卿手指头蘸上口水,往窗户纸上轻轻一戳就解决了。
可是,万事具备的爱卿却有所迟疑,脸蛋红彤彤的,‘这么做恐怕不太好吧?偷窥别人洗澡,岂是正人君子所为?何况朕是一国之君,万万不可啊!’
于是,纵然他心里是千万般想看——哪怕只看一眼,却还是在激烈的天人交战之后,硬生生地扭过头去。
‘但,天子也是人啊,人有七情六欲,再正常不过,且就算偷看一眼,瑞瑞身上也不会少块肉。’爱卿的念头一转,脸上露出窃喜的笑。
“是谁在那里?”
景霆瑞忽然推开窗子,窗角刚好撞在爱卿的额头上,“咚”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是格外地响亮!
‘好疼啊!’爱卿抱着脑门,呲牙咧嘴地蹲在地上,又怕景霆瑞喊刺客,连忙抬起头,想要说,‘是朕,别喊。’
可是在看到烛光下,赤裸着精悍胸膛的景霆瑞,爱卿是连脑袋疼都忘了!
‘好,好壮实……!’
是那种会让人眼前发亮,心跳加速的强健,从宽肩到下腹,充满雄性气魄的肌理如石头雕刻一般,不带一丝赘肉,爱卿从小就在那样的胸膛里撒娇,让那双强壮的臂膀温柔地抱着。
可是,人从没有像这样“目露凶光”地盯着景霆瑞的裸身猛瞧,明明都不是第一次看见,也早就摸过了,照理说,没必要这样地心潮澎湃、血脉贲张了!
“皇上,您受伤了?!”景霆瑞忽地从窗户里飞出,他早就知道爱卿在外面,原本想和昨日一样装作不知情的。
可是夜深了,担心爱卿又会休息不够,这才故意出声。
“不、不,朕没事,朕的头不疼了。”爱卿羞红着脸,还以为景霆瑞连裤子都没穿呢,结果不是。
“怎么会没事?您在流鼻血?!”景霆瑞熟练地轻捏住爱卿的下巴,将他头抬起。
“咦?——咦?!什么!怎么会这样?”
伸手一抹,指尖一片红,爱卿自己都吓了一跳。也不知是怎么搞的,脑袋瞬间就晕乎起来,往后一仰就倒入景霆瑞的臂弯中。
“小德子!”
景霆瑞用脚尖踢起一枚石子,击中小德子的膝盖,疼得他立刻瞌睡全无!
“天啊!皇上怎么了?!”小德子见皇上双目紧闭,毫无意识,额头红红的,脸上还有血的样子,吓坏了!
“别声张,你快去把吕太医找来!”景霆瑞厉声道,很快地抱起爱卿,走向屋内。
小德子是吓得六神无主,走路都是打晃的,好在吕太医来得极快,且完全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地扯着小德子来的。
“承恩,皇上的鼻血已经止住了,可他的人还是晕忽忽的。”景霆瑞神色焦灼,为了照顾爱卿,他连外衣都来不及披上。
吕承恩也不问景霆瑞,为何皇上会在这里?只是撩起青色衣摆,坐下诊脉。
须臾,他才松了口气,说道,“不碍事,皇上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咳、睡一觉就好。”
“真是吓死奴才了!”小德子心有余悸地说,还向景霆瑞下跪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