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一侍从打扮的人端着脸盆,嘴角轻扬,沐浴在阳光下,那笑容看上去更加灿烂了,连带着看上去很普通的五官都多出了几分色彩。
敲门,两下,很轻,没等里面传来声音,他已经推门进去了。
把脸盆放在架上,放轻步伐走向床边。
床上的人依旧闭目睡着,眉头微微蹙起,看上去很是不舒服。
一丝心疼滑过漆黑的眸子,蹲下身在那人太阳穴上轻按,睡着的人眉头这才舒缓。
过了会,躺在床上的人才缓缓醒过来。
‘砰砰’,又是两声敲门声。
不等床上的人开口,侍从已经自作主张地过去开门了。
刚醒来的热也没什么反应,似乎习以为然,只是利用这短暂的间隔让自己清醒几分。
门被打开的时候,床上的人也刚坐起身,听到门口那声恭敬的‘公主’时,没见不久前才消失的褶皱又出现了。
不多会,一名身着红色罗衫裙的女子就进来了,手里还端着刚熬好的燕窝。
“夫君,你醒了,这是厨房刚熬好的燕窝,你昨夜宿醉,现下胃里应该不舒坦吧,吃点燕窝暖暖胃。”
这么说着,女子把篮子放在桌上,边走向床上的人,边朝着愣在门口的人吩咐,“快把燕窝盛好。”
那颐指气使的态度和对床上之人的温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侍从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态度,只是眼神微微有些黯淡,还是微垂着脑袋走到桌面倒燕窝。
床上的人显然对此不甚高兴,脸色也冷了几分。
“公主客气了,这些小事就不劳烦公主了。”
疏离又冷淡,根本看不出来他们哪里像是夫妻。
又朝着那边心不在焉地忙碌着的侍从吩咐道,“过来,替我更衣。”
一直用余光注意着这边的侍从又怎会不知道贺楼景炎这话是冲着他说的,黯淡的眼神突然亮了几分。
却没有听主子的话,反而迟疑地看了下被称为公主的女人。
被女人阴冷的眼神瞪着,侍从有些害怕得移开目光,却还是无法罔顾心疼的意愿,侧过头不看女人,走到床边。
床上的人没动,冷冷地看着室内唯一的女人,“本侯要更衣,公主留在这里怕是不适合吧!”
能用这样的自称,又有公主当妻子的,对貌美如花的娇妻如此冷淡,也只有五年前刚封侯,不久后又成为驸马的贺楼景炎。
而这女子,除了泫雅公主,还会有谁。
估计也只有贺楼景炎能如此理所当然地说出这番话。
他们本是夫妻,拜过天地的夫妻,结果,五年了,非但没有同床过,这关系,怕是连路人都不如。
她连替他宽衣的权利都没有,就算偶尔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去她房里,也从不与她同寝,谨守君子之礼。
她曾想过,是否是因他有心仪之人,要替她守身,可这个念头刚冒起,却被她否定了。
他这样的人,又会爱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