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掉领带,脱去一身的束缚,进了浴室。
浴缸里的热水还冒着白烟,温度正好,他笑了笑,躺了进去。
出差了半个月,跑了好几个地儿,他一直没好好休息过。温软的水里估计是放了助睡眠解乏的药物,他心里想着项翔的事儿,泡着泡着,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被凉透的水冻醒,已经是数个小时以后,他赶紧起身用热水冲去浑身的鸡皮疙瘩,走出了浴室。
看了看时间,项翔早该回来了。
他顿时心里升起一抹慌乱,难道是检查出了什么问题?
赶紧从大衣口袋里找出手机,一看,好几个未接来电,全是项翔一个多小时以前打来的,他开了静音,完全不知道。翻开项翔最后发来的短信,他安下了心。
“常规检查没有问题,我顺便做个全身检查,晚点回来,你安心睡觉。”
把手机的铃声打开,然后丢到一边儿,虞斯言换上项翔给他准备好的家居服,再吹干了湿漉漉的头发,倒进大床里,抓起被子的一边,滚了一圈,将自己裹成个蚕蛹,枕着项翔的枕头,闭上了眼睛。
项翔一直在医院检查了四个多小时,最后拿着厚厚的一沓检查报告回了家。
他没让司机把车开到家门口,而是停在了距离家门五百多米的地方,然后徒步走了回去。
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再悄无声息的上了楼,看见虞斯言打着轻鼾睡在他的枕头上,项翔冷硬的五官瞬间柔化了。
他靠在门框上,静静的远远凝视着虞斯言的睡颜。
这么多年了,虞斯言在他面前一点没变,暴脾气、轴性子、大男子主义、直来直去,还有那隐藏至深的温柔。
随着岁月的流逝,他没有厌倦,反而越来越痴迷,就像吸毒,毒入骨髓,已经渗进了他的血液,当初的驯兽,到如今被驯服的却是自己……
项翔无声的笑着,或许正是现在这样聚少离多的日子,让他对虞斯言越来越执着。
他就这么痴迷的看着,回忆着,不知站了多久,看了多久。
虞斯言迷迷瞪瞪的悠悠转醒,一睁眼,四周都黑了,但他却一下捕捉到了黑暗中那双沉静发亮的黑瞳。
“我好饿。”虞斯言无意识的开口说道。
项翔噗嗤一笑,站直了身体,朝虞斯言走去。
他坐到床头,将虞斯言的脑袋搬到自己的大腿上,轻轻的搓着虞斯言的耳垂。
身边的人是项翔,虞斯言放心的毫无防备,半梦半醒的在项翔大腿上蹭了蹭,软绵绵的不想起。
项翔特别享受这种时刻,每当虞斯言出差归来的第一觉醒来,总会无意识的撒娇,虽然这种撒娇微不可查,可对于长期感受着虞斯言独立强悍的项翔来说,这弥足珍贵,是他捧在手心儿的至宝。
他摸着虞斯言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轻声问道:
“想吃什么?”
虞斯言侧翻过身,从被子里抽出两条手臂,环住项翔的腰,用脸在项翔的小腹上使劲儿蹭了几下,模模糊糊地答道:
“火锅,我饿……”
项翔恨不得虞斯言就处于这种状态不要出来,他摸着虞斯言的头,哄孩子一眼说道:
“好好好,吃火锅,我叫火锅店把东西送到家里来,好不好?”
虞斯言嘟囔了一声:
“不要,出去吃。”
项翔有些意外,虞斯言出差回来总是哪儿都不想去,就想窝在家里的,这次居然想要出去。
不用他问,虞斯言就解了他的疑惑。
“你听说过《凌云》那片子么?”
项翔挑了挑眉,
“那个年底心处的枪战片?”
“嗯。”虞斯言把脸埋在项翔的衣服里,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
项翔黑暗中的面容散发出邪气来,他故意绕着弯子说:
“是,我听说了,拍得很不错,不管是剧情线还是感情戏,都很深刻,好像是最近上映,我这几天老在公司里听见有人谈起。”
虞斯言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
“我还没看过。”
项翔心里一动,冒坏的逗弄着虞斯言,强忍着笑意,淡淡地说:
“好啊,我马上派人到影院去拿袋子,一会儿咱们边吃边看。”
虞斯言半晌没接话,过了一会儿才闷声闷气地说:
“好。”
项翔被虞斯言稀少的萌态勾弄得心里猫抓似的痒痒,他一个没忍住就用力的揉了揉虞斯言的头发,再俯下身在虞斯言露出来的耳轮上狠狠的嘬了一口。
“言言,想喝我出去约会可以直说。”
“哈?”虞斯言的声音突然就从叽里咕噜的软音变成了爽朗清亮。
项翔笑容一僵,糟了,这下醒透了。
果然,虞斯言一完全情形,刚才短暂的‘娇弱’便眨眼即逝。
虞斯言爬起来,伸手打开床头的灯,说:
“什么约会啊,别一回来就恶心我行不,我只是听吕越提起,有点兴趣而已。”
项翔在心里哀叹了口气,他怎么感觉他家孩子就跟睡美人一样,亲一口就醒全乎了,这下可好,明明好好的约会,被他自个儿作没了。
虞斯言挠着头,打了个哈欠,问道:
“对了,你的检查报告呢,给我。”
项翔认命的把放在床头上的一沓报告给了虞斯言,然后打开屋里的大吊灯,从桌子上拿过他准备好的礼物,放到虞斯言身边。
“医生说应该是补品吃多了才流鼻血的,让我这段时间喝清炖的汤,其他的都没问题。”
虞斯言对这些医院的检查报告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看得飞快。
项翔趁着虞斯言看东西的空档,叫了火锅外卖,再派人去影院拿复刻版的放映带。
虞斯言看完检查报告,确认是没问题了,这才抬起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