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本里密密麻麻的记着一堆东西,全是关于他的病的。有那些症状,相对应的要如何毙理,怎么调节心情,如何搭配食物……满满的记了大半本子,还附着批注。
项翔笑了笑,把本子放回了原位,眼里满是柔光,他真的是舍不得死了……虞斯言没几分钟就回了屋来,走到项翔的病床前坐下,“他们马上就送上来。”
项翔深深的看着虞斯言,虞斯言的眉心这一个月都已经皱出了川字纹,他伸手揉了揉,却怎么也揉不去。
虞斯言拉下项翔的手,
“你好了,我就好了。”
项翔反手握住虞斯言的手,第一次正色的问道:
“言言,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
虞斯言不是女人,也不矫情,生死在天,人必有一死,讨个嘴上的吉利是没用的,他没有回避这个话题,而是认真的思考了起来,想了一会,他凝视着项翔说:
“我应该会哭吧。”
项翔眸子闪了闪,一把将虞斯言抱住,什么也说不来了。
虞斯言轻拍着项翔的背,笑道:
“你现在越来越像个小屁孩儿了,动不动就要抱抱才舒服。”
项翔会心一笑,虞斯言的温暖是他永远都放不开手的。
没一会儿,医护把食物推了进来,虞斯言很熟练的拿着碗和勺子给项翔喂饭。
项翔吃了一会儿,歇一会儿,像是在完成一个大工程般。
好不容易把饭菜咽下肚子,项翔又想吐了,他强迫自己忍住,分散注意力的和虞斯言说着话。
“你说白素找到可以治我病的人了?”
虞斯言给项翔顺着背,让他好过些,说:
“嗯,说要请蓝氏医药的总裁来,我看她信心挺足的,一定能帮到你,嘶……那人叫什么来着?”
“蓝擎宇。”项翔给虞斯言点名。
虞斯言猛地点着头,
“对对对,就是他,白素说他是淋巴癌的专家,还说她有办法把人请来。”
项翔笑了笑,不想打击虞斯言,所以没说什么,就他所知,蓝擎宇性子和他一般的冷,对旁人的事儿都不上心,虽然是医者,却不热衷于救人性命。
看着虞斯言脸上换发的容光,项翔笑着说:
“我会好好治病的,不会再让你这么替我焦心。”
虞斯言嗤笑一声,斜睨着项翔说:
“你丫现在正常才这么听话,吃了药就没这么安生了。”
正说着话,一十医护小妹敲了一下门就急急忙忙进了屋,看着虞斯言说:
“虞先生,院长让你赶紧去她的办公室。”
虞斯言松开项翔,一跃而起,边朝外跑边说:
“你穿好衣服,多穿点,让人陪你出去走走,我办完事儿就来。”
项翔一个字儿都没来得及说,虞斯言就跑没影了。
虞斯言进了白素的办公室,白素正在和蔚成风视频着,“成风,我知道蓝总现在抽不出身来,可我儿子的病情已经严重了,拖不得,就算我求你,让蓝总看看他的病例,告诉我怎么做就成了。”
视频里的蔚成风带着淡淡的焦虑,说:
“擎宇最近在研究所,事关机密,连我都进不去,如果要给他病例的话,也要等几天才行。”
白素焦急地说:
“成风,这几天时间对你们而言或许没什么,可对我们而言,这就是要命的啊,我儿子的癌细胞已经控制不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麻烦你了,就算我求你,你要是以后有任何事需要我帮忙的……”
虞斯言拍拍白素的肩,说:
“白素姐,我来和她说吧。”
白素抬眼看了看虞斯言,对蔚成风说:
“成风,他想和你谈谈。”
说完,白素把位置让给了虞斯言,站到了一边。
蔚成风眯着眼瞅着虞斯言,疑惑道:
“病人是你?你这气色不挺好的么。”
虞斯言说:
“不是我,是我媳妇儿。”
白素听见虞斯言这话,眼珠子都瞪大了。
蔚成风愣了一下,挑起了眉,眼里露出点兴趣来。
虞斯言定定的和蔚成风直视着,心想:没想到,居然是个男人。
他刚想完,蔚成风冷哼了一声,说:
“你是不是在想,蓝擎宇的爱人,居然是个男人。喂,你不也是个男人么,用得着这么奇怪么!”
虞斯言皱了皱眉,有些谨慎的看着这面容精致到极品的男人,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蔚成风果然是对虞斯言来了兴趣,双手托腮的看着虞斯言笑着,说:
“对,我就是知道你在想什么,没想到你这种什么都摆在脸上的直性子也能进得了商人家的门。”
虞斯言有些生气,但为了项翔,他不能和这男人有任何争执。
蔚成风突然抱着肚子大笑起来,笑眯了眼睛说:
“你这人太他妈有意思了,不想得罪老子还摆这么明显的臭脸。”
虞斯言拧着眉,这人不是大户人家出身么?怎么粗口爆得比他还溜,而且,这有什么可笑的,还笑得跟疯了似的。
他刚在脑子里闪过这么点东西,蔚成风的笑声就戛然而止,瞪圆了大眼指着他骂道:
“你他妈居然敢说我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