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将娄靖叫来吩咐两样事,一件事是留意外来势力那边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二则是有关小册子的安排,怎么利用能获得最大利益,娄靖看到册子也两眼放光,起初以为是萧锐扬带回来的,白易想了想还是将实情告诉了他,娄靖顿时脸色黑沉下来了,看来巡夜的人太没用了,先放进来一个萧锐扬不说,林文和乌霄偷溜出去也没发现,更别说乌霄似乎常在府里溜达。
“这没什么,知道哪里有漏洞堵了就是,乌霄连那些大势力暂住的地方都可以出入自由,在府里转悠几圈也就没什么的了,以后用乌霄来检测府里的防卫倒是很不错的主意。”白易安慰道。
“属下立即着手去办。”娄靖黑着脸转身忙碌去了,一条小黑蛇,简直太打击人了。
这还是在他们都不知道乌霄是如何得到小册子的前提下。
外来者居住的地方因不是完全禁止其他人出入,毕竟他们住在这儿也要吃喝拉撒,所以想要留心他们的动静并不是很难的事,娄靖又特意去问了林文是向哪方下的手,结果得知不止一个而是有三方卷入在里面,也不知说什么好了,不过重点关注的也只有陈国的武堂了。
传回来的情报果然陈国武堂的人有些异样,或许这些异样本属正常,不会被人特别关注,但在知道实情的前提下娄靖一听便知,他们知道东西被窃了,但显然并没有声张开来而是暗底里摸查。
200会谈200不声张开来对白府来说倒是好事,只要姓萧的不通风报信,想必陈国武堂里的人想破天也不会查到白府头上。
萧锐扬一大早则是从大门口正大光明地回萧府的,萧家主一听就知道自家儿子夜里跑哪里去了,他想了一夜,在没有办法扭转儿子想法的情况下,只能按照儿子所说的去办,否则谁知这儿子会不会撂担子真入赘到白府去,看来他应该把目光集中在下一辈人身上,挑选根骨天资兼佳者重点培养。
萧母则是一晚上没见儿子来问候她这当母亲的,气得心口泛疼,再派人去打探,说是休息下了,气得一夜没睡好,结果早上刚眯盹了会就听人说大少的行踪,差点一早上昏厥过去,再叫人去将大少请过来,问他还记不记得有她这个母亲在,结果人是到了萧锐扬面前,可萧锐扬丢下一句话,必须回武堂去了,不能在外耽搁太久,让母亲多保重身体。
萧母房间里的瓷器碎了一地,叫骂声不断,连萧家主也骂上了,因为她已经知道被拘禁在这院子里不能随意走动,更无法出府了,连想办法寻找小儿子下落捎个信都没办法做到。
萧锐扬回到武堂里也有发现气氛的不对,但他还算不得核心成员,在外围也无法切实感受周寻棠等人的情绪,只将此事放在心里并没有多嘴询问。
大皇子邀请各方会谈的帖子已经送到各方势力手里,大皇子代表的是晋国皇帝,就算玄光宗以及其他国家来人,也不能不给晋帝一个面子,互相之间通了气后还是按照约定去赴会,而碰头的地点不在城内,怡就在城外毫无遮蔽之处,远远的,就可以看到严阵以待的晋国军队,也许一个人的气势让这些来人都看不上眼,可当数千人聚在一起凝成一股绳的时候,便是来的一些老家伙也不能视若无睹。
其实推断出小月天秘境出现在晋国,玄光宗这些大势力互相之间已经有了初步的默契,让渡一部分利益给晋国是必须的,但这个度和主动权必须完全掌握在他们手里,这是他们的地位所赋予的,但现在看来,这位大皇子却比他那身在皇城的晋帝还来得强硬,刚来就先抢了主动权,发出帖子来让他们这些外来客过来洽谈,而不是反过来。
与大皇子一比,二皇子简直就是草包一个,之前打的盘算显得可笑之极。
会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玄光宗这些势力不想让出太多的名额给晋国与本城人,毕竟小月天就那么大,进去的人越多代表每个人可以得到的收获越少,而且他们每一方都长途跋涉而来,不可能将大队伍拉过来,人数有限,虽然不认为自己带来试炼的人身手修为太弱,但如果被对方以数量碾压伤亡过大,他们这些带队人也要承担一定责任的。
玄光宗身份最高的是该宗内的一位长老,沉着脸对大皇子一方说:“本宗只同意给你们五十人,绝对不可能再多,休要得寸近尺!”换了平时,该长老丝毫不会将一个小国的皇子放在眼里,现在耐着性子坐在这儿商谈已经很给面子了,没想到这皇子还不依不饶,这长老的眼睛眯了起来,闪过一丝厉色。
大皇子镇定地坐在那里,一扬手就是一杯酒倒进了嘴里,依旧坚持他的态度:“一百五十人!不可能再少一人!”
“可恶!姓秦的小子,你给老子出来,我们去边上打一场,老子输了就给你一百五十个名额,否则别再像娘们一样就知道死缠烂打!”战武宗的领队人是个性情粗豪的汉子,同样留着络腮胡子,磨磨叽叽的,这位长老恼得一把就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指着大皇子跳脚大骂。
玄光宗的大长老嫌这位粗人一个,平时不爱与他打交道,但这时候也不发表意见,的确需要有人教训一下对方才好,否则真以为仗着小月天在晋国现世,晋国人就可以对他们指手划脚了?
含墨与章渊都远远看着没有参与,他们两人其实分属两个阵营,此刻却待在一处,之后又有萧锐扬过来与他们说话,这三人间的关系就更加复杂了。可三人全然没顾及旁人的眼光,虽然身处不同的阵营,但都是晋国人,自然还是希望晋国能多争取一点机会。
“你们说大皇子能坚持到底吗?”章渊看看远处稳坐泰山一样的大皇子,战武宗的长老那样挑衅大皇子也没被激得下场,暗赞这位皇子真是沉得住气,与以往外界对大皇子的评价完全不相符,反而是二皇子在此次行动中让人觉得愚不可及,自以为干了件漂亮的事,可就是落在他的利益同盟者眼里,也没几分好印象,看看现在,那周家还有范家来的人,都站在了大皇子身后,如果真要通过武力来解决纷争,恐怕大皇子一声令下他们也会立即下场。
“会!”萧锐扬十分肯定地说,“大皇子要求的名额实则并不占优势,不过是玄光宗这些来人习惯了自己高高在上,觉得被大殿下踩了颜面。”
“是啊,”含墨虽然此时应当处在玄光宗的阵营里,但也不认同玄光宗的态度,“玄光宗这几方每方占三十个名额,起初也只给我们晋国三十个名额,还觉得很给晋国面子了,这三十个名额,就南安城的人也不够分的,何况从皇城以及其他地方赶来的人,真让玄光宗他们如意了,在进入秘境之前,我们晋国自己内部会先发生内讧吧,为名额先争得你死我活。”
说实话,他也觉得玄光宗战武宗这些人做得太不厚道,只怕大皇子早料到这些人的态度,所以带来的军队规模不小,若非有这些士卒的震慑,很可能对方一步都不会退让,最后落到晋国手上的就真只有三十个名额。
还是因为弱小所以才被人反客为主。
周庭锴坐在从临城赶来的族老身后,垂目像在认真倾听,实则早心思不在当场了。
“庭锴。”族老突然出声叫人。
“是,庭锴在。”立即回神的本事也是练出来的,周庭锴立刻睁眼恭敬地看向族老,丝毫看不出之前的走神。
族老看了他一眼,目光又回到场中,淡淡地说:“你去见了白家人?与白家人说了什么?”
周庭锴目光一凝,但表情并无变化,让人看不出异样,依旧恭敬地回道:“受母亲之托,前去看望舅舅,只是与舅舅叙叙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