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电话里并没有传来那位活祖宗暴跳如雷的声音,搞得柳橡都有点儿紧张了。
玉谨抿着嘴唇。他等了大约半分钟,他们都明白,如果柳橡得到了苏放的回信,这半分钟里他不可能什么都不说,就像如果他有了苏放的信儿,不会一直等着玉谨先打电话过去一样。
终于,玉谨开口道:“柳叔,把他跟你们失去联系之前所在的地址给我。”
柳橡呃了一声,忍不住开口说:“你先冷静一下,他可能一会儿就会跟我联系的。如果他知道你去找他,一定会疯,到时候儿后果可能就不是你想的那么……”
“柳叔,”玉谨的声音非常冷静,听起来甚至一丝波澜也无,“这番话,能说服您自己么?如果不能,您又为什么会认为它们能说服我?”
柳橡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了。如果玉谨暴跳如雷,跟他闹,跟他吵,他或许还有办法安抚他,拖延争取一点儿时间。
可是现在的玉谨非常冷静,冷静道让柳橡觉得自己已经再也无法用任何躲躲闪闪的说辞来逃避了。
玉谨道:“柳叔,告诉我苏放在哪儿。”
终于,柳橡叹了口气,缴械投降。沉声道:“我去安排一下,十点钟,你到苏放最后带你去的那个地方等我,我叫人去接你。剩下的到这边儿之后再细谈。”
等玉谨挂了电话之后,白子矜才看向他,目光肯定而温和的问道:“你觉得秦枭没因为你出任何状况,是因为我么?”
玉谨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完全是“难道不是么”的反问。
白子矜道:“这程子沈泽、小伍他们都跟你接触毕竟频繁,但他们也没出什么事儿。就算是因为秦枭跟我走的近,那他们呢?”
玉谨很想说那可能是因为他们也跟你走的近,他见他们的时候儿白子矜几乎都在场。
但这么说无疑是对他自己,对他的希望的一种否定。他做不到。
没有人能替他承受那种几乎近似于“众叛亲离”的感觉,没有人明白他是多么的渴望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守在他身边儿一辈子,而不会因为他而早早丧命。
白子矜说:“去找他吧。把两个人的灵魂系到一起,就算这辈子不能得以善终,永生永世也总归会有得到幸福的那一天。只要你们对彼此的心,不变。”
三个小时后,柳橡如约到了跟玉谨说好的地方,从白子矜和秦枭手里将这人接走。
虽然是送行,但他们却都并没有多说什么。
白子矜只给了玉谨一句话:“早点认清自己,或许你可以帮他脱险。”
柳橡完全是云里雾里;秦枭则是似懂非懂;玉谨听是听明白了,却有点儿缺乏信心。不过最后他还是冲白子矜点了点头。
等柳橡开着车把玉谨带走之后,白子矜和秦枭才上车往回走。
一路上白子矜微微偏头看着窗外,神情倒是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秦枭静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白爷,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玉儿身上那种能力,真的能控制吗?”
白子矜道:“我觉得应该可以。”
秦枭眉头微拢:“可是,这应该怎么控制啊?我瞧玉儿那表情,好像对自己完全没什么信心似的。你这么说,不让他更紧张了么?到时候万一——”
白子矜打断他的话道:“如果我的想法是对的,那就没有万一。”
秦枭忍不住看了白子矜一眼,道:“白爷,跟我说说具体的呗。”
白子矜抿了一下嘴唇,不答反问:“你不觉得,他的能力其实和他的心情有关么?”
秦枭一愣。
白子矜继续道:“在咱们身边的时候,他的情绪很放松,也完全不会有任何戒备。无论是家里、茶馆儿还是其他地方,你想想,是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