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矝知道他心里头肯定不好受,伸出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膀上。
秦枭苦笑:“白爷,这回我连家都没了。”
白子矝的嘴唇轻轻动了动,但却没能说出话来。
秦枭仰着脑袋把在他眼眶子里转圈儿的眼泪硬逼回去,大手轻轻覆在白子矝的手上:“白爷,我没事儿,真的。说白了这就是一套房子而已,没了就没了。大家都好好儿的比什么都强。”
一场火灾,毁掉的不仅仅是一个实质上的“家”,更是一个人心里关于这个“家”的所有依存。
白子矝脑子里渐渐生出怪异的感觉来。他记得六子跟他提过,最初的起火地点应该是秦枭的卧室。虽然他不知道是谁怎样下了这样的定论,但,为什么是卧室?
插座老化、燃气泄漏确实都可能导致火灾的发生,可是前一天他和秦枭一起过来的时候儿虽然看的并不仔细,但他非常确定秦枭家的燃气阀门儿和电源总闸都是关着的。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火灾的可能性应该十分小,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所以,为什么会发生火灾?为什么半年多没人使用过的卧室会突然起火?
白子矝莫名的想起了那天进秦枭的卧室时的感觉。那种很奇怪的,好像在自己进去的前一秒有人刚刚进去过甚至还在那间屋子里的感觉。还有那屋子里莫名其妙的灰尘满天。
白子矝不太确定,但他觉得,这事儿很有可能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既然没有无缘无故起火的理由,那到底是不是有人纵火?很明显,有人在卧室里纵火的可信度远远大于卧室自然起火。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纵火的人又是谁?为什么要纵火?为什么不偏不倚的,选在他们去过那里之后的第二天?这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白子矝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并不希望事情发展得太复杂,但就目前的所有证据来看,最理性最符合逻辑的猜测就是有人故意纵火,烧毁了这一切。
秦枭回过头来看他:“白爷,冷么?还是觉得不舒服?”
白子矝看着那张脸良久才道:“咱们去调一下小区的监控吧。”
对于火灾的事儿,由于警方还没给出最终的调查结论,秦枭的心思又都在怎么安排赔偿邻居的损失上,压根儿就没多想。所有白子矝说的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没头没脑儿的,相当的莫名其妙。
“现在?太晚了吧?”
白子矝却非常坚决。
他潜意识里就觉着如果真是有人纵火,那这人肯定是要对秦枭不利。而对秦枭不利的人,他自然容不得他多活。对于他来说,会对秦枭的人身安全产生任何威胁的人或事儿,都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而小区的监控,应该能验证他的猜测到底是对还是错。他不相信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犯人”,还能把这些电子眼都避开!
白子矝和秦枭找到物业的和时候儿人家早就下班儿了。白子矝跟值班儿的保安提出想看监控,保安也是为难。因为就算是他想帮这个忙儿,他也没那个权利把白子矝放进监控室去让他看这些东西。
最后还是秦枭劝:“白爷,反正东西挨这儿搁着也跑不了,咱们明儿再来吧,成不?”
白子矝皱着眉头无动于衷。他那轴劲儿泛上来,不比秦枭好多少。
秦枭拉着他的衣服袖子:“白爷,听我一回成不?你背上的伤还得上药呢。”
白子矝有点儿不耐烦,道:“我没事儿。”
秦枭见软的不行,跟白子矝来硬的他又没把握,只能来个更软的。嗓音压低,打柔情牌:“白爷,你是为了护着我受得伤,你说你没事儿,可我心里头有事儿!白爷,你就听我的,咱回去吧,嗯?”
白子矝心里十分焦躁,但看着秦枭那一脸狼狈的像儿,觉得自个儿肯定也好不到那儿去。
这保安也是忒负责,生拉硬拽着不让他进去。他虽然在道儿上也算是有头有脸有那么一号儿的人物,可在基层群众面前,很明显他这张脸并不好使。
所以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确实不如回去休整一下,明儿再从长计议。
秦枭瞅白子矝脸上神色缓和松动,心里一动,拉着人赶紧往回走,生怕他又反悔了。
离开前,白子矝又扭脸儿往物业所在的居民楼二层瞅了一眼。他心里非常不踏实,总隐隐的觉着要出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