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矜记着秦枭家门口儿有棵龙爪槐，当初她就是在那棵树底下被秦枭捡到的。结果今儿过来一瞅，树都没了，就剩个光秃秃几乎跟地面平齐的树桩子还留在那儿。
秦枭下车之后先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才指着一正在瞅的那块儿地跟他说：“那儿原来有颗比我岁数都大的龙爪槐。前两年楼上王奶奶和赵奶奶因为在树上拴晾衣服绳的事儿打架，愣让她们拿开水把树浇死了。后来物业的人就把死树给砍了。”
白子矜：“……”
秦枭叹了口气道：“挺可惜的。那棵树年年长得都是院儿里头最好的，结果就这么没了。”
正说着，当年开水浇死树的两位当事人就打楼里走出来了。老姐俩儿一边儿走一边儿聊菜市场里的事儿，一点儿也不像曾经有过间隙的样儿。
秦枭贴在白子矜耳朵边儿上小声道：“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都是假象！”
白子矜：“……”
秦枭扭脸儿笑着跟两位老人打招呼：“王奶奶、赵奶奶，买菜去啊？”
“哎哟，这不是一楼那小秦吗，老长时间没看见你了，见天儿的忙啥呢？”王奶奶抬头儿瞧见秦枭身边儿站着的长发及腰的白子矜，用那双老花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天才道，“这是小秦媳妇儿吧？长得可真俊啊！”
秦枭先是愣了一下儿，然后才在心里头默默的给王奶奶的慧眼点了3秦枭个赞。
白子矜：“……”
一边儿的赵奶奶也瞅了白子矜半天了，这会儿听王奶奶说这话，立马儿反驳道：“你这老太太，净瞎说八道。”
白子矜的目光立即转移到貌似比王奶奶眼睛好事点儿的赵奶奶身上去。
赵奶奶慢悠悠地说：“小秦还没请咱们吃喜糖呢，这应该是人家的女朋友。你这老太太，不懂就别瞎吵吵。你瞅瞅给人家姑娘说的，脸都红啦！”
白子矜那是气郁于心无法发泄，憋的。
王奶奶一拍脑门儿：“对对对，你瞅我这嘴，净胡说八道。小秦那，办事儿的时候记着告诉奶奶一声儿啊！这闺女，真俊。”
秦枭乐呵呵的应声：“您放心吧王奶奶，肯定上您家里头请您去。到时候儿您可别不去就成！”
白子矜：“……”
送走了两位老太太，秦枭才扭脸儿扯白子矜的衣服袖子：“白爷，别生气。老人说着玩儿的。”
白子矜面无表情的扫他一眼：“你也说着玩儿的？”
“呃——”秦枭一时愣住，竟然无言以对。眼瞅着白子矜迈开步子往楼道里去，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心跳的有点儿快。
那一刻秦枭在想，要是自己说“不是”会怎样？白子矜会有什么样儿的反应？
可事实证明，他用了太多时间去想。等他终于鼓足了勇气想把那俩字儿说出口看白子矜的反应的时候儿，白子矜已经在门口儿等着他开门进屋了。
秦枭开自个儿家的门，动作却比开白子矜家门的速度慢一个半拍。白子矜注意到了，也猜得出原因，但却没主动说什么。
京城里上年头儿的老楼房格局大，房间也都不大。虽然美名其曰两居室，但那平米数算下来，连现在五环外头的一居室都不如。
白子矜从来没想到过自个儿和秦枭这熊玩意儿能弄成现在这样儿，所以当初离开后也没着手调查过秦母的生平。而现在，时隔二十年，再想调查当年的事儿虽然不是完全不可能，但肯定没以前那么容易了。他瞅了一眼秦枭，有些事儿，其实还是由本人亲口说出来才更好一点吧。
秦枭刚一拉家门儿，就被迎面儿扑过来的空气呛得直咳嗽：“擦，怎么这么呛。”
白子矜把他拉到一边儿，自个儿先迈进了屋。熟门熟路的直奔客厅，先去前阳台把能打开的窗户全打开，然后是两个卧室、厨房。
进次卧的时候白子矜停了几秒钟。他觉着这屋里头有点儿怪怪的，好像跟同样很长一段儿时间没人使用、打扫过的客厅和主卧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但屋里头的尘土味儿实在是太呛人了，他也没空儿细研究这个，麻利儿的把窗户都打开，然后也退到门外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