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闹腾的时候,禁军那边已经四人一组,两个人架着内侍的胳膊,将人贴到一边,另两个人一人手持长矛对着内侍,敢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就是喉咙被刺穿的命,最后一个人,开始动手给内侍们扒衣服。
内侍们穿着的并不复杂,最里面都是流行的四角内裤,外头是长柚的中衣中裤,然后是厚棉袄棉裤,最外层是厚实的粗布外衫,腰间大布腰带,没有留长穗,他们是进宫干活的,不是贵公子出游,留长穗那是贵人特有的标志,干活的人留着大长腰带的长穗,还怎么干活?
禁军们扒衣服特别快!
别误会,这不是熟能生巧的事情,而是他们习惯了执行命令的时候,争分夺秒,要的就是个“快”字!
吕不韦那边正想办法呢,这边都快把人扒光了!
落碍心里着急上火偏偏不敢动弹,那长矛就对着他的喉咙,还是从下往上对着的,只要他有异动,一下子就能捅进去,那角度也很刁钻,捅进去之后,保证能从喉咙直冲脑门儿!
这是秦军打仗这么多年累计的经验,拿着长矛直捅那是新手才干的事情,会打仗的都是从下往上挑!
一挑一个准儿啊!
衣服已经被人给扒了下来,看着就要把中衣中裤脱了,他两腿间那鼓鼓囊囊的一坨已经无法再掩饰了……。
一股尿骚味儿就传了出来!
“唔!”禁军们都皱眉。
因为落碍吓尿裤子了!
他怕死啊!
“你……!”检查他的禁军指着他,眼中惊骇的很。
他要是不尿的话,禁军还真没注意到他两腿间的那一坨,但是他这么一尿不要紧,骚了吧唧的味儿也就罢了,那一坨在湿了的布料衬托下,太显眼了!
吕不韦那边刚想开口说既然检查那他就不进宫了,他第一次萌生了退意,哪怕一时的低头,总比被人当场揭穿,发现他的秘密好。
赵高则是急得不行,万一真有不妥,他该怎么办?
早知道刚才就不给吕不韦做担保了,这些人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
“君上!”这里最大的就是泾阳君了,禁军发现了问题,第一个当然是报告给他了其实不用他说,泾阳君虽然年岁大了,但是人还没有老眼昏花。
高少府看到落碍的样子,本能的扫了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怎么回事?”泾阳君脸色都变了!
他们嬴氏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欺负过了?
这位老人家最大的一个逆鳞就是“后宫不净”!
当年他的母亲宣太后也是年少守寡,被很多人诟病,说她跟义渠君怎么怎么样,实际上,义渠君可是个外族,还是个一脸大胡子,不修边幅的邋遢鬼!
年岁都能当他母亲的祖父了!
他母亲就算是想要养个男宠,也不可能选择义渠君!
而且那个时候义渠君有好几个正室,以及无数个妾室!
说句不好听的,也不可能看得上只能算是清秀的宣太后啊!
但是外头的风言风语就没有一刻消停的,都说宣太后如何如何,当时主幼母寡,那些人就毫无顾忌!
幸好最后兄长成年,亲政后一个个都给收拾了!
“我们下去!”羸政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离的太远了,看不到门洞里的情况。
“好!”李季阳立刻抓了羸政的大氅,要给他披上,外头挺冷的,他们在这里很暖和,不穿戴好了出去就容易感冒。
而羸政也很自然的拿了李季阳的大氅给他裹上,同样想着外头冷着呢,别让小阳着凉。
俩人彼此相视而笑,颇有一点心有灵犀的感觉。
然后立刻就下了楼,带着一大帮的人直扑门洞。
“国主驾到!”
“秦安君到!”
两声突兀的在空旷的门洞子外头响起。
“这是怎么了?”羸政进来前明明不是一脸疑惑的样子,但是当他进来之后,他就好像是真的刚来一样。
李季阳原本对这样的羸政很不习惯,不过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他突然觉得羸政这是长大了。
他已经开始往第一皇帝的路上迈开了一大步!
“见过国主!”所有人都朝赢政行礼。
李季阳微微的避开了一些,他本来离羸政挺近的,这么一躲开,就好像离他很远了一样。
羸政心里不太舒服,早晚有一天,他可以跟小阳一起,并肩接受这些人的行礼!
不过现在不是他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羸政先扶起了泾阳君,这位老人家刚才也想跪地的,但是他身体不是那么灵活,抚着他的曾孙子倒是先跪地了。
所以他刚慢吞吞的想弯腰屈膝,就被羸政扶住了胳膊:“老祖宗,您怎么在这里耽搁了?”
叫“老祖宗”,还是李季阳提出来的,他认为这位泾阳君当得起这一声“老祖宗”
羸政也就这么叫了,但是自从他这么叫了之后,泾阳君才真的笑开了心,老头儿虚荣心顿时得到了满足!
国主都这么叫了,大家见面之后,对他更加尊敬了。
宗室之中,只要是嬴氏血脉的,都这么称呼他。
“本来要走的,路过宫门,看到吕相国带着人要进宫,还不让检查!”老头儿当时就告状了:“但是按照宫规,必须要检查!老头子就让人按照宫规……。”
李季阳看到那个没有眉毛的“假内侍”,他就是落碍?
比吕不韦更厉害的家伙?给了羸政最大屈辱的人?
看那样子,李季阳真心对历史产生了怀疑:长成这样,干娘真的看得上他?
还跟他生了两个儿子!
两个呀!
不是真爱真的做不到!
跟个剥了皮的水煮鸡蛋一样,要是没有头发就更像了!
落碍哆哆嗦嗦的贴着墙壁站着,背后已经被墙壁的凉气冷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