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廖响云在楼栋里离去的背影,温泉犹豫再三掏出手机,他没有给迟骋打去这通电话,而是翘起唇角给黑林打了过去。
他就不信试不出黑林对廖响云那颗龌龊的心,到时候有他受的,一定会死的很凄惨。
接到温泉电话的时候,黑林人已经不在裕华市,迟骋这次对他委以重任,善后有关陈的事宜之后,直接要黑林亲自出马去仓库提货,完全没用下面的“脚”。
原本已经交易完毕,黑林护送这批货准备走私回国,正值他自己在国防边界做完了准备。
温泉的这一通电话要他魂不守舍,理智告诉他不要擅自做主更改行程,云少爷的事情可以交由近在身边的黑涛去处理,可情感上却在叫嚣,有关廖响云的一切他想亲力亲为,况且,他现在置身之地恰巧就在裕华郊区。
原计划他只是路过裕华市,不用进城,将这批货运送到指定地点之后直接飞往伦敦,货物一进一出之后违法就成了合法。
拢了拢衣领,弄堂里的穿堂风冷的廖响云牙齿打颤,长卷发被风吹扬着全都飞在了脑后,他半低着头快步穿过这片阴暗潮湿的暗巷,想要立即插到主道上去。
不知是不是他疑神疑鬼,廖响云总觉着背后有人跟着他,心里有些毛,脚步越来越快。
突兀地,砰的一声巨响在廖响云的前方响起,惊的这蹄子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接着,从高处坠下来的那个人踉跄的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来。
然后他什么都没有听到,那个逃跑的人好像被戴着消音器的手枪击中一条大腿,当即就趴了下去。
紧接着,从俩侧分叉的暗巷里涌出几个人将那人架住,旋即,一抹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站。
远处的廖响云看不清那人的面眸,却与那个他看不清的男人四目相对,他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且后知后觉的想要逃离这是非之地。
许是他出现了幻觉,廖响云觉得那个男人在对他笑,那人上前一步,清冷的月光洒下来,立即照明了他的轮廓,廖响云在瞧清楚了他的样子时,惊讶的险些没失声喊出来,捂着嘴,转身拔腿就跑。
一路跌跌撞撞的逃回了家,廖响云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着急地掏出钥匙打开单元的防盗门,许是先前那事儿惊到了他,所以他这会儿连关防盗门都轻轻的,不敢弄出一丝响声。
顺着感应灯下的台阶摸上去,这蹄子才拐上二层连接三层楼梯的缓台,一把熟悉的声音从黑暗的三层家门口飘下来。
“请你马上回去!”廖响云一愣,是竟文。这么晚了他在与谁说话?
接着,又一把声音在幽谧的楼道中传下来,一把陌生的男音:“怎么?你也知道要脸谭竟文?”
没由来的,廖响云的心脏突突狂跳,他吃不准上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又顾及这夜半三更屋里头还有孩子,所以他无声无息地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是我、是我对不起球球,可这么多年我已经为自己当年的懦弱付出了代价,请你、请你回去,不要再纠缠我了姐夫。”
礼拜半步上前,同时伸手捏住竟文的肩膀,微微用力一瞧,轻松的把生活中一向温温吞吞、老老实实的竟文给抵到了他背后的墙壁上,后者立马惊悚,掐着嗓子低声恳求对方冷静住手。
“这辈子咱们都不能完谭竟文,你的懦弱害死了球球,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谭竟文,你想不想知道谭燕打开电视看到你被我玩的样子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嗯?你可真是她的好弟弟。”
被礼拜狠狠掐住的竟文颤巍巍的无言以对,他低下头撇着脸,不知道接下去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暴风骤雨。
他不是有意的,他不是诚心的,当年礼球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不,不是他,是礼家的逼迫,如果不是礼氏夫妇的极力阻挠真心相爱的他们,当初又怎么会演变出那场惨案。
他早该知道礼拜心术不正,当初对姐姐谭燕穷追猛打不是出于真爱,他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可就是无法狠下心肠去揭穿礼拜的真面目,无法看着深深爱着他的姐姐痛不欲生。
“你、你到底想怎样,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竟文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悲凉,透过他的眼眸,礼拜能看到他灵魂的绝望。
“跟我走!”
“不行,”怯懦、低姿态,“起码现在真的不行,我在给我的老板看孩子。”
二楼缓台上的廖响云听的清楚,竟文说话的声音未落,那个叫礼拜的家伙就扬手甩了竟文一耳光,暗夜里,这一巴掌听起来特别的清晰。
“没,没有,不是。请你小点声,这不是我的家,要是给小廖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我不能交代。”被抵在墙面的竟文畏畏缩缩,他行事低调,很刻意的回避着圈子里的是是非非,况且、况且他已经隐退了。
“小廖?”礼拜眯起眼眸,露出一抹不厚道近乎残忍的冷笑,“叫的还真亲厚,谭竟文,别以为你隐退了圈子就能全身而退,你欠我妹的,这辈子也还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