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也能像黄东林那样幸运,人生有重新开始的机会,那该多好。
“九哥?我的条件你能同意吗?”黄东林的话让聂九豁然清醒,胸膛轻微地起伏片刻,发直的眼睛重新找回神采。
他怎么了?怎么最近一直有这种念头?就算是黄东林和他真的没可能,他爱的人就是黄东林,人就在眼前,他怎么会一直想着梦里头另外那个黄东林而生出不可思议的想法?
聂九单手托住自己的腮,努力地平复心情。
黄东林发觉他的不对劲,态度变得谨慎起来,“怎么?不满意?”如果这样聂九都不满意的话,他只能亲自出马去救孟宪涛,就算明知那是个陷阱也得鼓起勇气跳下去。
聂九淡定地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让他考虑一下的手势。他把思绪重新转回到当下的局面,思考了一分钟后,挺直了胸膛,向对面坐着的黄东林伸出一只手。
黄东林回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晃了一下。“咱们这是达成协议?”
“我会尽快安排正是的签约仪式。”聂九道。
黄东林:“九哥不用向上面请示?”
聂九冷淡地勾了下嘴角,“你不是说过我有话语权吗?我决定就没问题了。”
黄东林皮笑肉不笑地咧开嘴,“那严惠泽那方面什么时候有行动?”
“你放心吧。”聂九收好了黄东林给他的资料,嘴上说道:“为了更大的利益随时有人得牺牲。上面的神仙比你我更懂得这一点。”
黄东林阴阴地笑了笑,“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在黄东林准备离开之前,聂九忽然又叫住了他,“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放心不是私人问题。”
黄东林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发问。
“这个问题有关聂家。”聂九沉下声音,平平静静地开口道:“你觉得我现在带着聂家走的路是对的吗?”
黄东林有点惊讶他问自己的是这么正经严肃的问题,“为什么问这个?”
“你知道现在大家都在站队,我就想问问你的意见,你觉得我站得队是正确的吗?”聂九把眼睛转向别处,不想让黄东林发觉任何古怪。
他果然如东林说的那样,是一个最终都会顾全大局,希望掌控大局的人。所以他想问问这个从未来回到过去的男人,这么一个攸关生死、地位、利益、全局的问题。就算他相信自己没有带着聂家选错队伍,还是想听到最权威的那个答案。
黄东林的心思活泛了起来。这个问题怎么会问他?聂九这是什么意思?他虽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为什么偏偏会问他?
他隐约觉得聂九变得怪异的很,从四个月前见面开始,他身上某些气息就产生了似有似无的变化。
黄东林想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你的选择……挺好的。”三年后的换届大选,聂九和他所选择的派系最后成功登顶,自然是听好的。
聂九衷心地说了一声:“谢谢!”并从内心深处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桑园告严惠泽的材料第二天成功地递交了上去。在世人都不知道的时候,一场针对某特别行动指挥部最高指挥官违法调查的行动静悄悄地展开了。
严惠泽本以为又是和几个月前那样就是书面询问加了解情况,接到透露的消息后根本不屑一顾。他全副身心都放在‘钓大鱼’上,非法扣留的孟宪涛无论他怎么威逼利诱,一个字都不说,他都对那家伙用了‘吐真剂’了,想要得到的答案还是没能得到。
孟宪涛这几天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睡,精神状态已经接近崩溃边缘。身上的衣服几乎被扒光,强烈的光线始终刺激着他的瞳孔,这些都还是小儿科。严惠泽找人仔细检查他的双腿,恨不能把已经长好的皮肉再给他扒掉,看看里头的肌肉群有没有留下弹孔痕迹。
“你这两条腿根本不是被烫坏的吧!”严惠泽用冷冰冰的手术钳在孟宪涛的小腿上慢悠悠地滑动,“烫伤怎么会让人站不起来?”
孟宪涛半闭着眼睛陷入假寐状态。他现在逮着一点机会就想能眯上一会儿,让自己的意识能够尽量保持清醒。对于严惠泽的精神轰炸,他完全没心思去理会。
“受不住了?受不住了就回答我的问题。只回答是或者不是……我就放你离开这里。”严惠泽把那手术钳狠狠地戳向孟宪涛的颈部,钳住了他的一根大动脉。
孟宪涛点了一下脑袋,人继续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