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神识完全苏醒，那我父王容珏他……”
霄河蹙眉道：“也许会完全消失，所以你要想清楚。”
容瑾倏的静了。
“让我想想。”
霄河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瑾儿，吃点东西吧。”殷长凌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这都是我让他们买的你爱吃的，多少吃一点，不然身体会受不住的。”
他走近了一看，容瑾坐在床边，满脸的泪痕，脸色极其苍白，与创伤的容珏没什么两样，殷长凌险些把东西摔了，赶紧放在一边，“瑾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哪里受伤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没事……只是看着父王这个样子，心里难受。”
殷长凌叹了口气，坐在他旁边，摸了摸他的头，“乖，王爷若是醒过来看见你这个样子，他会伤心的。”
“这些年来，父王都是怎么过的？每次发作都来这里吗？”
殷长凌有些不忍告诉他，但也不想骗他，看向容瑾泪水氤氲的眼睛，只得说了一些容珏这些年来的处境，但饶是他不往重了说，容瑾还是听的泪流满面。
“他会……他会好起来的……”容瑾的声音已经颤抖的不成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他的……”
殷长凌搂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五哥相信你，你是这世上唯一能治好王爷的人。”
也许是太疲惫，容瑾不知何时睡着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看到蓝十就在他身边，垂眸凝视着他的眼里，依然是不便的温柔和宁静。
“四哥……我……”
蓝十轻轻抚过他红肿的眼睛，让他的眼睛恢复如常，“你决定好了吗？”
“……什么？”
即使眼睛不红肿了，他他瞳孔依旧湿漉漉的，明亮的灼人。
“是让夜瑾回来，还是让容珏醒过来。”
容瑾看了一眼身边还在沉睡中的容珏，恍惚间想起了当初看着夜弦被封印在冰棺里的时候。
“他……他为什么会转世为人？”
“这是他的选择。”蓝十淡淡道：“夜弦并非对你无情，当年你母亲怀你的时候是个意外，他本以为你活不了，当仍旧不忍将你抛弃在人界，耗费了很多灵力才保住你的命，妖与人的孩子本就脆弱，为了让你平安长大成人，他只能每天给你渡入灵力，因为与凡人诞下子嗣，他也付出了很多代价，修为损伤不少，但他身为妖王，自有他的责任，所以你在懂事之后，只能看到他只顾着修炼，而忽略了你。”
“若他只是个普通的妖族，也许就可以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陪伴你，可他是妖王。”
容瑾呆呆的看着他，蓝十请叹一声，道：“这些，霄河是不知道的，刚把你带来妖界的时候，夜弦日日夜夜看护着你，为免让其他妖族知道你半妖族的血统，他只能这样把你保护起来，后来知道你常与我在一起，他便找到我，质问我有何企图。”
蓝十摇摇头，“我那时候，也不过是因为喜欢你罢了，否则，妖界万物生灵，我为何偏偏留你在身边？他知道之后也放心把你交予了我，直到他从某处秘境重来之后，有了心魔。”
“妖界跟人间界不同，众多妖族之中，有的天性单纯，有的生来嗜血，有的暴虐贪婪，妖王虽然身份高贵，但要管理这众多妖族，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数万年来，夜弦掌管着妖界万物生灵，唯一做过的随性的事情，就是把你带回了妖界。”
“夜弦的心魔，也许只因在迷境中阴差阳错，也许源于很久以前的一个因果，也许是在修炼的途中走火入魔。”蓝十看了一眼容珏，道：“无论如何，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容瑾沉默了很久。
蓝十一直静静的陪着他，直到容瑾抬起头来，“我决定了。”
“你说。”蓝十道：“无论你想怎么做，我都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