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邵夕被噩梦惊醒,他突然睁开眼睛。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窗棂,他从床上猛地坐起,出了一身的冷汗,喘着粗气。
守在一旁的人见他醒来,忙惊喜地迎上来,嘘寒问暖道:“叶公子,可是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大伙儿都担心你好些天了。”
叶邵夕喘着粗气望过去,见苏容一脸担心地望着自己,她的身后,还有君四王爷,有白予灏,有郁紫和陈青。
叶邵夕懵懵懂懂的,如梦初醒,他抬起手,望着自己的手掌心,有些哆哆嗦嗦地道:“我……我不是死了吗?……”
“叶公子说什么傻话,你好好的,何曾死,你只是昏睡了些时日罢了,你看,你诞下的两个小皇子还在那里睡得正熟呢。”
叶邵夕寻着苏容的声音望过去,但见一旁的摇车当中,被两个淡紫色襁褓锁包裹的婴儿睡得正熟。他们的嘴唇微微嘟着,发丝细软,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被镀上了一层很是暖和的金,看来不知多么可爱。
“铎儿……泽儿……”
叶邵夕微微发声,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明明记得,那人已死,而十一年过去,铎儿和泽儿也都长大了,自己最后也终于随着那人而去,自绝于渭水河中。
可现下,眼前的一切情景让他仿若身处梦中。铎儿和泽儿明明还是婴孩的模样,而自己也还躺在映碧皇宫明紫的床帐之中,难道刚刚……是他做了梦吗?……
“邵夕,你脸色怎么这般难看,是做了噩梦吗?”
不久,又听苏容身后的君赢冽担心问他。
叶邵夕听罢这话轻轻一震,好似被君赢冽点醒一般,喃喃自语道:“是啊……我是做了个梦,幸亏是梦……”
君赢冽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正要再安抚他,却见他忽然拉上自己的衣袖,恳求一般地问:“既然是梦,那么告诉我,宁紫玉是不是也安然无恙?他是不是也是好好的?!”
君赢冽闻言沉默。
叶邵夕又去问陈青,问郁紫,问苏容。他情急地问:“宁紫玉呢?!宁紫玉呢?!他去哪里了?宁紫玉呢?!”
“叶校尉……你就别等皇上了……好好过以后的生活,带大两个皇子……”陈青沉痛道。
“不!你骗你!”叶邵夕忽然激动的:“那明明是梦!明明是梦!梦怎么会和现实一样呢?既然梦和现实没有区别,老天爷又何必让我做那一场梦,让我醒来之后再受一次折磨!”
“邵夕!忘记宁紫玉!这对你,对任何人都好!”
君赢冽按住叶邵夕的双肩,郑重其事地告诉他。
“不!你们不能这么残忍!”叶邵夕挣开君赢冽,指着君赢冽,指着郁紫大喊道:“如果是你,我要你忘记白予灏,要你忘记陈青,你们可以做到吗?!既然你们都无法做到,为何偏要我忘记宁紫玉,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叶邵夕不肯安静,挥开众人,挣扎着下床要去寻宁紫玉,而一时之间,竟是谁都制不住他。到最后,还是郁紫看他闹得实在太厉害了,下了狠手在他后颈上一劈,给了他个手刀,才让叶邵夕瞬间安静下来,昏倒在床。
天色昏暗,星子熹微,不知不觉,月上柳梢,叶邵夕不知睡了多久,才在一片烛火融融的景象之中醒过神来。
这时,唯有君赢冽一人陪在他的身畔,而他的情绪也不如午后那般激动了。
襁褓中的婴孩这时正躺在叶邵夕的身边,他们都醒着,君赢冽正拿了银锁逗他们,二人蹬着莲藕似的笑胳膊小腿,伸手拽住那银锁,就往嘴里送。
君赢冽见状,赶紧阻止,叶邵夕在旁看着,也是惊出了一身的汗,却紧张得不敢有一丝动作。
“邵夕,我知道你一定想知道,在你昏迷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叶邵夕绷紧呼吸。
两个小婴孩却不管大人之间紧张的气氛,只咿咿呀呀地玩着手中的小银锁,眼珠乌溜溜地,犹如上好的黑玉一般,发出谁人都听不懂的语言。
叶邵夕紧张地握住婴孩的小手,直直看着君赢冽,大气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