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如此?”
宁紫玉面无表情的,好像打定主意,肖烜一定不会对他身上的伤口弃之不顾。
不过宁紫玉说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些日子以来,自从他的伤口换肖烜来照料之后,确实恢复得比以前好不少了,虽然并未痊愈,但好在伤口的脓肿之势开始慢慢缓解,再加上肖烜用药颇神,想要彻底恢复,想来,也并不是那么异想天开之事。
然而肖烜却道:“皇上,就算草民有千千万万的本事,若皇上不配合,也是难上加难。皇上日后,还应该多注意才是。”
宁紫玉没搭话,看样子是懒得理,也不会承诺。
“好吧。不过说正事。”不一会儿,肖烜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忽然正色的,“皇上要我力撮叶邵夕与君四王爷相认之事,这回宫都好些时日了,为什么一直不让草民与君四王爷和白小子见面?”
“时机还未到。”宁紫玉胸中早有盘算地道,“再过几日,朕会将君四王爷、梁千、叶邵夕、你凑在一处,到时,还要拜托神医了。”
“也好。既然皇上早有打算,草民便不再多问。不过还有一事,不知皇上可知?”
“我?什么事?”宁紫玉挑眉。
“早前我为叶邵夕把脉,发现他身体中一种慢性血毒,若我猜得不错,该是医家所称的逆血毒。”
宁紫玉闻言,手上的动作一停,沉默很久,才问:“可有解法?”
“没有。逆血之毒虽是慢性毒药,但会严重影响他腹中胎儿,其厉害之处,皇上可知?”
“朕知道。所以朕也在想办法。朕现下,只有听命于纳兰迟诺,才能每月从他手中换来一枚解药。”
“皇上可知那解药越吃,依赖性便会越强,没有半分益处。况且那药,只对逆血毒早期中期有效,待到晚期,就算是有解药,也再无用处。最后,他必定血液逆流,全身筋脉崩裂而死。因此,皇上还要早作打算才是。”
宁紫玉听罢沉默不言,只有眉宇紧皱。
夜深,叶邵夕再次睁开眼睛,醒来之时,房内已空无一人。
谁知他一个午睡,便已过去如此之久。
他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睡着之际,有人在自己房间伫立许久,只为看他一抹安然睡颜。
微微转头,枕畔,忽然就有一抹微弱的光亮吸引自己的注意。
月光下,叶邵夕伸出一指,挑起枕畔亮莹莹的东西。
叮铃叮铃,光影婆娑的月华之下,有一枚银白色的长命锁,被一串打造的很精致的小银链拴着,挑在叶邵夕的手中,长长的垂下来,在空气中左右摇晃。
淡淡的月华将它镀上一层银白色的光华,浩渺烟波如玉,气如湘烟横波,萦染在小银锁的周围。
叶邵夕看得怔了一下,随即又不由惊了,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连忙蹬鞋出门,向宫廊两处左右看了一下,除了守在两旁的御林军与侍官之外,并没有他人。
“皇上说,叶大人不可踏出去一步。”守在殿外的御林军尽职尽责地向叶邵夕报道。
“……”叶邵夕不语,关门之前,又向外张望了两下,很是心事重重。
回到房中,叶邵夕摊开手掌,看着自己掌心中那个银白色泛着光芒的小东西,过往的记忆,又如潮起潮落一般,泛滥而来。
第一次,他在酒肆之外,因为江棠的一句话,买下街边小贩的小银锁。
“这是长命锁,小孩子都要带的。有人说没有长命锁的小孩就锁不住命,魂魄很容易被孤魂野鬼勾走的。“
第一次,他会因旁人的一句话,担心自己腹中的小生命。
“锁不住命……是说……没有银锁……小孩子便很容易夭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