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剑到一半,忽然有人闯入,打断了他的剑势。
来的是个小厮,一直在梁千身前服侍的,叶邵夕收剑入鞘,问他何事。
“叶公子,庄主在前厅等你,说是有事与你商议。”
叶邵夕回了一声,先打发走那人,这才回房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收拾妥当,去拜见梁千。
梁千这时正在用早膳,看见叶邵夕过来,忙招呼他坐下,一起用餐。
叶邵夕简单用了些。
梁千很关心似的问他:“怎么?叶兄弟昨晚没睡好?神情看起来十分疲惫。”
“无碍。大哥不必担心。”
叶邵夕想起昨晚的梦,脑中便不由昏昏沉沉的。梦中人昨晚似与他说了许多话,可他却一句都不记得,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镇国紫玉下落已经查出,正在曲州一带被运送到宁紫玉的柳阳行宫。”
“柳阳行宫?这是为何?”
“镇国紫玉失窃已久,这次重新找回,又逢老皇帝大寿之际,皇帝太子后妃都要去的宁紫玉柳阳的行宫祝寿,因此这紫玉便也要被运到柳阳行宫,交由皇上。”
“如此一来,我们只需要在去柳阳行宫的路上伏击便可。”叶邵夕分析道。
“不错。但这次运送路线我们并不清楚。”梁千头疼道,“由曲州通往宁紫玉的柳阳行宫有无数种办法,水路、陆路,暂且不提,单就目前形势分析,这些人是走官路,还是走山路,是明目张胆打着朝廷的旗号运送?还是以防有变地乔装改扳运送?这都是无法查明的。而我云阳山人数有限,究竟在哪里埋伏才最为妥当合理,安全无误地截获紫玉,这是老夫一连几日都颇为困扰的问题。”
叶邵夕并未很快回答,而是垂目思索了一番,最后道:“大哥既然这样说,那我便去查。”
“时间不多,两日之内,必须要有结果。”
“是。”
叶邵夕明白关系重大,从梁千那里出来之后,便火速下山,前去打探消息,直至第三日天黑,方才纵马回来。
他眉目之间略见疲累之态,稍事休息之后,就直接进了梁千的书房,二人不知研究了些什么,待叶邵夕出来,天边已隐隐发亮,似乎又有些破晓的意思。
叶邵夕拧眉走在走廊上,心底暗暗地整理思路。前些日子下山,他已打听出一些消息,知道这些很有可能从兴南县、渭水县、云阳县这三个地方通过。
渭水县在离云阳不远的北方,快马一日便可到达。而兴南县却处在南方,距离甚远,中间隔着映碧第一大河——聚散河。从云阳到兴南,先要快马,再要泊船,如此周转之后,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抵达。
刚刚他与梁千彻夜长谈,最后定于十日后行动,埋伏在渭水、云阳这两个地方,而兴南这个地方,索性放弃不顾。事到临头,只有再放手赌一把了。以他们目前的实力,实在不宜分分散行动,两个地方已是极限。再加上朝廷人才济济,此次派出来押送的人,又都是盛名在外的一流高手,实在不可小觑。
另外,他刚刚与梁千还提到一事,那边上此次周亦遭袭,口口声声所提的内脏一事。
这是个颇为头疼的话题,毫无证据,又怎能随便怀疑,云阳山现今八十多号兄弟,一直是生死拼杀,你死我活过来的。说白了,能挨到今天不容易,不论是梁千还是叶邵夕,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怀揣着一份生死至交的亲情。
“这事暂且不提。以后……再查吧。”
“是。”
虽然梁千的决定并不明智,姑息内贼,只会让自己的兄弟死伤越来越多,但叶邵夕在这点上并未多言。
叶邵夕之后,回到房间,睡意毫无,只得点灯挑出一本书,翻看几页读了读。
这是一本兵书,上面记载了几千种行军打仗的有力阵型。叶邵夕在行军作战上似乎有着惊人的天赋,短短几个月,这些寻常阵型他早已融会贯通,不仅如此,从这些千变万化的阵型当中,他还演变计算出无数中更加复杂强悍的攻阵与守阵,标注在册子的空白处。
叶邵夕向后翻了一页,眼神突然一滞,不同于自己的俊雅笔体,无比清晰地呈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