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劣势?”
“箭矢虽迅猛,却也只在顷刻之间,如若长时间作战,则有害无益,比如损兵折将。”
叶邵夕在他款款而谈中发现,林熠铭极富权谋,很有想法,尤其是在用兵制胜方面,以阵破阵,谈吐惊人,运筹帷幄,竟不似常人。
他心中有所疑虑,试想林熠铭的父亲一介文官,该是不懂战阵操练,可谁想林熠铭却对行军阵法如此精通,委实奇怪。
林熠铭看出他心中疑虑,便解释道:“父亲虽然是个文官,可也是文武双全,早年领军作战,驰骋沙场,我知道的这些,也不过是父亲教我的。”
说起自己的父亲,林熠铭白哦亲一滞,免不了有些伤神。
叶邵夕听他解释,疑虑微除,看见他神情悲伤,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安慰,这样二人便一时陷入了沉默。
片刻,才见叶邵夕有些很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勉强转移话题,道:“渝州不远,你我不便耽搁,快些用完饭,这就走吧。”
“好。”林熠铭答应道。
他二人草草用过午饭之后,又再次上路。
夕阳渐沉,古城渝州散发着它独有的静谧与安详。
遥远的古钟声不知在何方一下一下地瞧着,缓慢儿沉重,本来如此安静而沉寂的气氛,却被一大队急促的马蹄声突然打破,惊起飞鸦无数,于天空中盘旋。
渝州城西,“林府”的牌匾在夕阳之下染上了一层血色。
而林氏自祖上以来便战功卓越,曾伴始祖皇帝收归旧部,统一映碧,功不可没。林氏后世子弟又几代在朝为官,忠心不二,在如此贪官当道之际,能够保持如此高风亮节,也实属不易,为当地人所敬重。
马队带头的男人身着黑衣,神情严肃冷峻,他带人本质林府门口之后,径直跳下马背,亮出一块龙形明紫玉佩,吩咐身后众人道:“太子密令,林府上下,一个不留!”
“是!”
刹那间,百人之众持刀撞破林府大门。这些人进去之后,没过多久,就传出些沙发之声,或是哀嚎,或是谩骂,不知多么惨烈。
浓重的血腥味逐渐扩散于渝州城的上空,引来无数食肉飞鸦,在林府上空盘旋不走,等待餐食。
不知过去多久,林府中的杀伐声才渐渐地安静下来,没了声息。
片刻,刚刚那对闯入林府的数百人之中才从府里出来,他们出来之后,表情如常,神色冰冷,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做一般。数百人重新骑上马背之后,那黑衣首领又下令道:“放把火,毁尸灭迹!”
“是!”
遥远的渝州城西,在一日午后莫名地起了大火。火势汹汹,残忍而猛烈地吞噬了曾经辉煌的林府,连带掩盖了时间上所弥留的证据。
而这厢,叶邵夕与林熠铭正纵马飞奔在去渝州城的大路上。
离渝州越近,叶邵夕不知为什么,却隐隐有些不测的感觉。他始终记得梁千交代过他的话,若林熠铭此人身份属实,便收归云阳山所用,如若不然,便杀之而后快!可事到如今,他与眼前人一路行来,一起行侠仗义,一同劫富济贫,一齐说笑谈天,又如何下得去手?叶邵夕这时竟有些怕了,他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慢些,让他们不要那么快到达渝州。而这种类似于不舍的情绪,他从未有过。然而,与此同时,叶邵夕也绝不会违抗梁千的命令。倘若眼前人真的不是林熠铭,他必然会杀了他向大哥复命。
一路上,林熠铭曾多次与他攀谈,直到到了渝州城脚下,才渐渐闭上嘴巴,不再多话。
渝州城城门伟岸,两旁古树参天,苍翠葱郁,眼前暗红色的城门上,脱落了几块朱漆,阳光一照,更是为古朴的渝州城添了几分苍凉的味道。
林熠铭与叶邵夕二人一勒马缰在城门前停下,望着眼前斑驳的城门,双双面色凝重。
这渝州城,终是到了。
叶邵夕在心内不自知地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