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动静引起了另一人的注意,浴室里水声一停,片刻后传来试探性的男声:“即陵?”
“嗯。”
得到肯定回应,里听的人松了口气:“吓死爷了,还以为谁来了呢,住一块也不吱一声……”
之后的声音再次被淅沥水声给掩盖了,即陵在床上阖起眼想躺一会儿,然而总有东西要打断他的休息,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短消息提示声响了三次,他抿了抿嘴角不悦地坐起身,目光瞥向声音传出的方向——叶长时的手机静静躺在枕头上,屏幕还亮着显示有微言消息。
即陵犹豫了两秒后面色淡定地把那只手机拿了过来,叶长时嫌麻烦从来不给手机设屏锁,于是他轻而易举地就点击进入了微言的消息页面,看到备注上的岑觅两个字,微微皱起了眉。
【——刚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我们在学校景观林的亭子里第一次接吻的时候,算了算,原来已经五年了。
—— 好想你……我可能喝醉了。
已经回不到过去了,那还能重新开始吗?】
赤裸直白的话语令即陵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完全没心思考虑自己的行为是否道德,直接发了一个字过去——“滚!”
说来也是岑觅倒霉,偏偏在今天喝醉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将酝酿许久的情感爆发,正好撞上了这座冰山大神。在遭到粗暴拒绝的两分钟后,他又不甘心地发来了消息:我想再试试。
经过两分钟的冷静,即陵的情绪已经稍微平静了点,虽然心情仍日处在零度以下结冰状态,好歹脑子能够思考了,便试图用叶长时的语气尽量冷静地回过去:我有恋人了。
这次对方沉默的时间稍长,大约是…为这条消息受到了打击,过了好一会儿才询问:准
即陵眯了眯眼,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复:各方面都比你好百倍的男人。
岑觅:……
岑觅:你不是长时,你是准?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传来了模模糊糊的衣料摩挲的声音与拖鞋踏在淋湿地板上沉重的踢踏声,即陵皱了皱眉,他不知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被对方给发现了,索性沉着脸飞快地回了一句“我是他男人”,消息一出去便将岑觅的号给拉黑删除,手机也放回了原位,此时浴室的门正好打开,叶长时将潮湿的头发都撸到了脑后,手拿着一块白色毛巾盖在上面轻轻擦着说:“洗好了,你进去吧。”
即陵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尽可能正常,他淡淡地“嗯”了一声,从行李箱里翻出黑色浴袍和内裤进了浴室,没多久便再次传来了流水声。
浴室门未关,叶长时绕了一圈又进去拿吹风机插上插座吹起了头发,白色浴市拉着挡住了在里面淋浴的人,只能看到一道男性身影映在帘上,时远时近,空气中是同一种沐浴露的香气,清新的水果香,仔细闻还有一些灵泉的甜腻味道。
叶长时一边吹着头发一边用视线描绘着浴帘上的人影轮廓,恨不得目光能拐个弯从帘子缝隙里钻进去偷看,当然也就想想,要真让他掀帘子进去可能还不太好意思。
时间已经趋近晚上十点了,暮色早己将整个城市包围,夜蔼沉沉望不到边际。
吹干头发叶长时就去床上躺着玩手机了,他粗心的很,倒是没发现微言通讯录里少了个人。没多久即陵也洗完澡出来,他拿着遥控设备关了窗帘,又去客厅倒了杯热水摆在靠近叶长时一边的床头,顺便将两个行李箱都放进了柜子里,做完这一切后才拉开另一边的被子钻进了被窝,翻了个身一声不吭地睡觉了。
手机里的视频软件正在播放上一届紫丁香金像奖的颁奖典礼,画成于台下坐着的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叶长时十分眼尖地在前排座位中看到了即陵的身影,他戳了戳身边人的手臂:“你去年也来了?是什么奖?”
话出半晌,没有回应。
这下叶长时心再大也发现即陵有点不对头了,虽然这人平时也沉默,但在自己面前绝对不该是这般冷漠。
他关了手机放到一边,支起身凑到即陵的耳边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话音刚落,对方忽地一个翻身将他压到了身下,房内只亮了一盏台灯,昏暗的光线中,叶长时发觉对方那双墨黑的瞳仁愈发显得幽深了,他抬手摸向即陵的额头,说:“没发烧啊,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不高兴的事儿了?”
“……嗯。”
即陵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脸,随后有些无厘头地问:“他……你们接吻过?”
叶长时迷茫地眨了眨眼,倏尔一笑道:“和我接过吻的多了去了,你在说谁?”
即陵微微皱眉,似乎更不高兴了,他低下头在身下人的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而后翻了个身又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