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小女孩的指引下,找到了她的家。不出根纳西所料,外表上看,那里只是一片废墟。伊斯克拉真正的住所位于这片废墟之下,是一间小小的地下室。
在他们敲门前,巴赫提议自己先在外面躲起来等一会,根纳西没有马上同意。
“可你参与了营救工作。”苏联男孩希望他的战俘可以得到应有的尊重。
巴赫摇了摇头。
“听我的吧,不然会把里面的人吓死的。还是你不信我,我怕逃走?”
“不!当然没有!”根纳西说道,他没克制住音量,自己都被语气里的坚决吓了一跳。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他和巴赫之间还有着敌对阵营的关系,而他和巴赫才认识仅仅一天。
他对他的信任甚至已经超过了他对自己的同胞。
不仅是信任,根纳西清楚这里面还有一些别的什么。
上帝啊,他爱上他了。
他为自己的生命中有机会认识到这样一个让他心动的人而高兴。但同时也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中,他们的性别,他们的立场……他在清楚自己爱上他的一瞬间也明白了,自己的爱也许难有明日。
他甚至不清楚巴赫对自己的看法。
但根纳西不想去管那些了,他轻轻地放下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在她耳边小声说:
“请闭一会眼睛。”
在确定没人看着他们的之后,根纳西踏着厚重的积雪,寒冷而熟悉的风无法吹熄他心中的火热。
他走到巴赫的面前,用尽自己所剩无几的体力抱住他。
巴赫没有丝毫犹豫的回应了这个拥抱。
这是兄弟之间的拥抱还是别的?
根纳西没办法分清,好像也没有分清楚的必要了。
他很快放开了巴赫,然后头也不回的转头走向另一方。
伊斯克拉的母亲友好地接待了根纳西,她抹着眼泪,握着根纳西的手不住地说:“谢谢你,年轻的同志。”
年轻的苏联士兵脸上带着悲哀,平生第一次对同志这个词感到了心痛。
他们是否能对苏联以外的人说同志?而人和人之间真的要用这样的用词来决定敬意吗?
他摇了摇头,甩去了脑子里冒出来的这些想法。
表情正色地对伊斯克拉的母亲说道:
“还有一个人热心人帮助我救你的女儿,是他杀掉了放哨的德兵。”
妇女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但很快她便认为那个人是不想留下姓名,已经默默地走掉了。
“如果你遇见他,请替我谢谢他。”
“他就在门外,我的夫人,在您曾经的住处和冰冷的石头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不请他和你一起进来?”
根纳西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