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千辛万苦过来寻落尘,他却已和魔教教主……而那魔教教主为了落尘,竟问你要了断情蛊,还真是费尽心机。”他没想过自己的这番遭遇居然是因谭落尘而起。
段青云本来还纠结于自己和费如白的事,费如白换了个话题,他倒转移了心思,不悦地说:“哼,想必你的落尘也是三心二意,才惹得傅明兮想置你于死地,免得他又变心。而你是武林盟主之子,又是剑光城少主,他若用断情蛊弄死你,你连全尸都不会有,便不会有人把账算到他头上,傅明兮还真配得上魔教教主之名,甚是歹毒。”
费如白听得心头感叹,魔教教主本是费尽心机从段青云这里求得断情蛊,却未料中蛊的他被段青云给救了,难怪他如此恼火寻来,想找段青云麻烦。
费如白心中情绪汹涌,望着段青云,一双眼也变得益发柔和。
“我离开冷月谷后去了洛痕那里,问了一些有关你的事,洛痕说平日里我看见的你的脸,是你用药物绘制面皮来维持的,现下不维持,是因为我伤了元气吗?”
费如白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个,如果段青云连画人皮面具的精神都没有,是不是代表他伤得很重?至于魔教教主和谭落尘之事,他已不想去管。
段青云听他言语,短促尖锐的一笑,哑声道:“反正你走后这谷里只有我一个人,维不维持又有什么关系。”
“青云,”费如白心疼地看他,“我们试着心平气和一点,我已经表白了我的感情,那么你呢,还是不打算给我一次机会,试一下吗?”
段青云沉默,片刻之后费如白听到他沙哑的说:“费如白,你先想想你自己的身分,你是剑光城的少主,武林盟主独子,将来也要继承剑光城。你想和我在一起,你爹娘会答应吗?你莫忘了,我可是鬼医门的人。还有,我这个样子只想隐居在这冷月谷,难不成你还愿意抛弃一切,和我窝在这里?”
段青云的话语充满了嘲讽,费如白听得心沉,知道他还是不相信自己。
“如果我能呢?”费如白忽然很坚定地说。
段青云一怔,呼吸一紧,一瞬间药房里安静得让人要窒息。
“剑光城从来不是我的梦想,我追求的不过是和所爱之人琴瑟和鸣,同游江湖,现下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这个对的人。”
段青云心绪翻涌,出口的话语却仍是讥刺,“你来南疆不是寻谭落尘的吗?怎么现下完全把他抛到脑后了?”
“我一早对你说过,落尘逃婚,我寻来南疆只是为要他一个答案,并非想要勉强他与我一起。他逃婚的行为已经告诉我,他不爱我。
“我费如白虽然不是什么多了不起的人,不过对感情也有自己的执着。自他逃婚后,我本就没想过和他再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多年一起长大的情意,想问清原因,给他爹娘和我爹娘一个交代罢了。”
费如白灼灼的眼神看着段青云,“多说无益,以后会怎样只能用行动来证明。我也无法表达自己心底深处对你那股熟悉的感觉是什么,我也不懂为什么我们相识不久,我却总是在意着你,为你心疼、为你悸动,只不过我清楚自己的心,所以我会用以后慢慢来证明。”
他的言语冲击着段青云的心,段青云隔着纱帐望着那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孔,竟说不出话来反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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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兮造访以后数日,费如白都陪在段青云身边照顾他,甚至煮三餐,虽然他的手艺并不是太好,段青云的心却不知不觉就被这个男人的温柔给填满了。
段青云还是无法直接面对费如白,因此都覆着面纱,不过费如白的眼神始终那么温柔,没有怜悯没有做作,态度和之前他戴着面具时一样自然。
这夜,两人对饮了几杯,溶溶月光下,一切幽静美好,费如白甚至来了兴致抚琴,段青云望着月色里俊美的男人,眼神流泻出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来,结果被注意到他的费如白狂肆又热辣的吻住。
两个人都有了些醉意,渴望也来得凶猛,来不及点灯,跌跌撞撞地走进屋子,拥吻着有些急切地倒在床上。
当费如白揭开他面纱的时候,段青云猛然清醒,几乎无法呼吸,身体都僵硬起来,然而周围一片漆黑,看不清彼此的样子又令他松了口气,随即而来的是费如白温柔炙热的亲吻,那令他慢慢放松。
费如白没有感受到他的抗拒,开心地发出一声叹息,“真好。”
段青云搂住他,哑声道:“费如白,你是傻瓜。”
费如白可不依,“什么傻瓜?”惩罚似的轻咬他一口,“明明是我和你都想念对方。”
这般温柔宠溺的话语像裹了蜜糖,让段青云的心泛起甜蜜,怔怔地无法回应。
黑暗里,看不清彼此的模样,只能靠触摸感觉对方,他们拥抱亲吻,朦胧的感觉,分外美好。
“青云,我爱你。”费如白低低地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