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两人同时露出了不善的表情。
太子伯君首先发难,“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你跟这些叛贼有勾结?”
金圣阳不屑地笑了笑,不理会他起身准备往外走。
“想跑!!”太子伯君不由分说就从虚空抓出一把“分水刺”朝着金圣阳的胸前猛戳过去。
金圣阳挥手挡住“分水刺”身体借力往后一弹,冲出柴棚的木门,在半空连翻好几个圈,落在了饭堂外面的空地上。
原本在空地上打着火把烤着篝火的士兵们行动一致地抓起武器站了起来。
金圣阳摆出了个防御的姿势,目光森冷地注视着伯君。
伯君的眼底骤现杀机。“分水刺”一压,一道气波冲着金圣阳直接撞过来。
金圣阳竖起土盾挡住那一击。
几位神君被动静吸引着跑了出来,一见伯君和金圣阳动起手,月啻神君眼神一挑,同时分出去三个分身,左右分身各挡住金圣阳和伯君的攻势,中间那位分身运用“太极融汇大法”将两人抡着转了好几圈,一起抛进了饭堂的大堂中。
金圣阳和伯君同时收住真气,勉强在未狼狈落地之前,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堂上。
“月啻神君?为何阻挡本太子?这小子鬼鬼祟祟跑到指挥重地,本太子要捉拿他严加审问。”
“审问什么?”沐霖开口道,“金圣阳本来就是九界‘青云山’住过的人。再说了,他来这里我们几个都知道,他不过是想帮忙。”
伯君眉头紧蹙。帮忙?这种重要的场合,这小子偏偏上赶着要帮忙?帮什么忙?无非是想来占便宜博功劳的。
这小子……仗着自己被“太虚幻境”看中,又仗着父皇稍微看得起他,现在露出自己的野心了。
父皇这次派他前来跟几位神君合作就是给他这个立功的机会的。没想到、没想到这杂种小子也想出这一招。
“他配帮忙么?”伯君咬牙笑说道,“一个杂种,还是个不要脸乱伦的杂种。别笑话人了?”
几位神君听了伯君那明显带着嫉妒的话语,都忍不住摇头又叹气。
金圣阳对伯君的恶言恶语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看向月啻,“大人……我想问一下,有没有人解剖过那些尸体?”
“龙族研究者早就解剖过了,什么都没有,只是内脏和脑子全都变成了一团血浆糊。”月啻回答他。
金圣阳越想越觉得那黑洞很神秘。“能不能让我解剖一具看一看?”他道。
“你又不是医者又不是研究人员,你解剖?嗤~~~~”伯君不屑地冷哼一下。
月啻好奇地看向金圣阳,“你真的对那咒印感兴趣?”
“我只是越看那洞口越不舒服,想看看它到底通向哪里?”他很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意思道。
“说来……”六界傲风神君在一旁一直没说话,此时开了口,“说来,好像没有人当场解剖过被‘揽心咒’控制住的尸体的。每次运回龙族,基本都是两三日之后。”
月啻微微拧了下眉头,“本君允许你解剖一具,不过,几位神经都要在场。”
“月啻大人,让一个根本不是编制内的外人来做这种事,我父亲大人是不会允许的。”伯君压低声音威胁月啻道。
月啻瞥了他一眼,“我不是你父亲!一界、二界神君不在,按规矩,此地本君做主。”
伯君活生生吃了个鳖,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金圣阳得到了月啻神君的首肯,转身往柴棚走去。
几位神君跟在他身后,在破烂的木门外停了下来。
金圣阳随即挑选了一具叛贼的尸首。将它拖出茶棚外,借着外面的火把和篝火光芒,双手虚指,由他的指尖发出一道紫色的光,慢慢地划开那尸首的衣服。
尸首背面朝天。金圣阳盯着那散发出神秘气息的“揽心咒”黑洞,眉头一皱,手指从黑洞的下面虚虚往下沿着肌理划开,人皮像一层薄薄的纸被利落地分成两半。
连休息的士兵也来围观这一情景。
金圣阳很麻利地破开那尸体的背部,很清楚地看到那个黑洞直接穿进了后颈椎,但是没有穿透的痕迹。
从旁边的地上拣了根麦秆,在众人的注视下,金圣阳把那麦秆插入黑洞之中。麦秆有三尺来长,眼看着越往骨头里越插是越深,却始终不见麦秆从另一边探出头来。
三尺来长的麦秆尽数进入那黑洞,仍旧不见它穿出来。
“真奇怪!按理说无论这黑洞穿往何处,三尺长也该见底出来了?”有人在一旁喃喃说道。
月啻神君闭了下眼睛,“没用的金圣阳!龙族的研究者曾经试过用十丈长的龙筋来穿这个黑洞,同样没有见底。”
“不可能……”金圣阳不可思议地盯着那尸首道,
“有什么不可能?”伯君在一旁冷眼说道,“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想邀功,找错门路了。”
金圣阳的脑子里顿时乱成一团麻。十丈长的龙筋都穿不透这神秘的黑洞?那说明什么?说明这个洞……连接的是一个虚无结界。
只有这种可能。不然根本上无法解释这一切。
金圣阳猛然想起了什么,四周看了看,猛地抓住一名士兵腰间挂着的水壶,又冲旁边人喊道:“有酒吗?取些酒来。”
众人见他仿佛有什么发现,立刻有人去找烈酒。
金圣阳先是试着往那黑洞中灌了一些水,等待了一会儿后没反应,就换往里头灌烈酒。然而无论是灌进去的是水还是烈酒,都仿佛石沉大海一般一点动静都没有。
静静地等待许久之后,月啻神君缓了一口气,“好了!金圣阳,你的行为仅限于此。其他人都散开了吧!来个人把死者收拾好。”
太子伯君带着他的一帮人冷笑一声,“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他!”
金圣阳没有理会伯君,仿佛当这位太子如空气。
“天色不早了,休息一下,明日还要继续捉拿叛贼。估计未觉很快就会被逼现身了。”月啻道。
其他人一同行礼,答道:“是——!!”
金圣阳与一帮守夜的士兵们睡在营帐里头。他心中仍旧耿耿于怀。明明那个黑洞应该通向的是一个虚无结界,可到底是凭借什么东西在控制这些人的意志呢?
灌水、灌酒都是想看一看能不能逼出什么东西来。通常能控制人行为思想的绝不仅仅只靠单纯的符咒或幻术。得有个实际的媒介,使得咒印、与思想意志能够紧紧连接在一起。就如同要把两样东西捆在一起,必须要绳子是一样的道理。绳子是实际媒介,而这个“揽心咒”也应该有这种“实际媒介”的存在。
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耳朵旁有“嗡嗡嗡”烦人的吸血蚊子飞过,他忍不住伸手抓了一只,捏在手心,用力一压,再次张开手心,手心里一小坨红艳艳的血渍。
金圣阳盯着那坨血渍看了半天,一骨碌爬起来,掀开营帐的门往外面跑去。
刚走到柴棚,他就看到一个士兵提着桶血水和他迎面走过来。
“多谢!”金圣阳认出这士兵就是帮他善后收拾被他解剖了的尸首的那人。
只见那名士兵面容僵硬地转了一下,眼珠也飞快地闪了闪,才仿佛听明白金圣阳话中的意思似的,神情古怪地笑了笑。
金圣阳有些奇怪地走向柴棚。拉开破门,在满地的尸首堆里寻找刚刚被他解剖了的尸首,却怎么也没找到。
奇怪……尸首又不会自己跑,而且那具尸首明明被解剖过又被整理好,应该很容易认的……金圣阳心头猛地一惊,伸手点了点柴棚里尸首的数量: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