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第三,帮我照顾好我妈,找个借口让外公派人来接她回周家住。”
“可是姑姑说习惯住在北山小院……”
“必须离开那!”楚云涵急道。
嘉蕙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不过两人自幼一起长大,彼此都很信任,既然是他拜托的事情,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点点头说“哦,知道了”。
等嘉蕙离开之后,楚云涵才悄悄从储物间溜出来,原想一路返回,谁知半路上被保镖撞见,直接押回了房间。结果除了关禁闭不准出房间门之外,整整两天都没给他饭吃。楚云涵觉得楚奕辰拿自己当成了个宠物,就像索尔一样,乖的时候允许它到院子里走一走,来人了就用链子拴起来,摇尾巴才给饭吃,不听话就挨饿。
这种日子他过不下去。
然而在这样的困局里,他能做的只有等待。像在马戏团大篷车里瑟瑟发抖的狮子,等待一个愿意伸出援手的吟游诗人。
每天清晨,太阳从东面缓缓升起,红霞漫天,将屋顶上的黒瓦照映得发亮。夜晚天光渐收,夜幕低垂,天上一轮弯月伴点点繁星。时间从来没有这般缓慢过,慢得让人心里一片荒芜。
百无聊赖的楚云涵成天靠在窗边望着天空发呆,心里焦躁地等待着那个迟迟不见的回应。
在嘉蕙来过的第十天,楚奕辰通知他和自己一起去出席一个活动。
——盛景集团的慈善晚宴。
听到这个消息,楚云涵心头一阵狂跳,面上装作不屑道:“无聊,我不去。”
“我以为关了这么久,你应该很想去外面逛逛。”男人抬眼,“既然不想去,那就算了。”
他宛如挨了一道闷雷,心中大悔,恨自己莫名作死,磕磕巴巴道:“呃,还是出去逛逛好了,家里太闷。”
楚奕辰看了他一会儿,说:“去换衣服吧。”
为他准备的是一套深蓝色的正装。楚云涵平日里总嫌弃太深的颜色,总觉得老成。此刻他并没有心情去管好不好看,脑子里一团麻,乱糟糟的,连领带都打错了好几次。
他没找错人,那家伙还是有几分靠谱的。现在自己终于可以从这个牢笼里出去了,可是下一步呢?那家伙到底有什么安排?眼下一切都不明朗,只能摸着石头过河。机会来之不易,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在车后座,两人并排坐着,一路无话。直等到同进会场的时候,楚奕辰才开口道:“在外面,你还是楚家的大少爷,管好嘴巴。”
“放心,我会好好做个傀儡,不给你添麻烦。”他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白晓,语带嘲讽。
这种宴会还是这么无聊,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着场面话,各自巩固拓展人脉。他许久没有露面,一出现就被几个相熟的公子哥儿瞧见了,使劲冲他打眼色。
楚云涵知道他们是忌讳楚奕辰,不便过来打招呼。怎奈他现在是“囚犯”身份,没办法大喇喇的跑过去跟他们厮混在一处,只得装没看见。
“楚总光临,真是难得,蓬荜生辉啊。”只听一个声音传来,接着就看见一位蓄着胡子的中年男人朝他们大步走过来。他是盛景集团总裁盛维雍的二儿子,东南地区的主事人——盛光。
楚奕辰面上有了微笑,伸手与他交握:“盛景的邀请,楚某怎能缺席。”
“一直听说楚总英俊潇洒,今天一见,果然气度不凡。”说话的是那人身后的年轻男人,一身白色西装剪裁得恰到好处,嘴角边的笑带着一丝痞气。楚云涵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又不自然地避开,生怕旁人看出什么端倪。
这人大名叫做盛铭,是盛光的胞弟,行五,道上称作“五爷”,还有一个诨号叫做“神难救”。意思就是被这家伙盯上,连神仙都难救。
之所以有这种称号,是因为盛家也是黑道起家,老窝在北方,这几年朝中有人,爪子越深越长,已经到了K城。城南新开的那家夜总会就是他们的产业,多多少少也影响了丽豪的生意。
楚奕辰淡淡一笑:“过奖。小盛总才是青年才俊,前途无量。”
互相恭维的戏码演完了,便开始入座。还是一些讨捐款老套路,弄几个孩子说悲惨故事,搞几件稀奇玩意儿拿来拍卖,商业大亨们一掷千金表示自己很有爱心。
楚云涵的目光总忍不住要往盛五的方向看,索性低头盯着自己面前的酒杯。枯坐了好一会儿,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白晓跟到了门口,他在洗手间转了一圈都没发现有什么端倪,心中焦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