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哂笑了一声，朝警车走去。
“你没事吧？”受了伤的卧底躺在车椅上，伸手指了指白起手臂上流血的口子问道。
“没事。”白起抬手捂住伤口，又不说话了。
卧底觉察到白起的异样，费力第坐起身，转头虚弱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你觉得我有事？”
“抓了那些人以后你反而不太高兴了。”
白起坐在车里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皱起了眉头：“我刚才差点把他们都杀了。”
卧底睁着被血糊住的眼皮，费力地看着白起，许久之后才眨了眨眼睛，收回视线在座椅上躺着，小声道：“我干卧底的时候也杀过人。”
白起皱眉，转头看着他。
卧底自嘲似的笑了笑，继续往下说道：“是他们逼我的，不杀掉那个叛徒，他们就不会让我加入，所以为了完成任务，我就只能杀了他……可说到底这都是为自己找的借口，他们虽然逼我杀人，但开不开那一枪还是取决于我自己。我不开枪就只是少了一个接近他们的机会，可开了枪却断送了一个家庭的幸福，有时候我真搞不懂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明明是为了不想有更多的人死才去接近他们的，可到头来自己却成了刽子手。”
“后悔么？”
“没有一刻是不后悔的，杀了人就是这样，一辈子都记住自己曾经杀过人。”
白起没说话，在车里坐着。
卧底转头看着白起，缓缓道：“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杀人，否则连觉都睡不安稳。”
‘划拉——’
正当两个人说这话的时候，车门突然被拉开了，秦道上了车，就坐在副驾驶座上。
车里立刻没声音了。
“怎么，我一上来就都不说话了？”
“秦局……”
为表礼貌，卧底还是虚弱地跟秦道打了声招呼。
秦道点点头，指指他身上的伤：“等会儿先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这次辛苦你了。”
卧底到底是年轻，因为秦道的一句话而感激涕零。
“你呢。”秦道看向后面坐着的白起：“要不要也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车子开出巷子口时把我放下来，我自己回去。”
“你就不想跟我说点什么？”
“我明天早上会去警局，关于这件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秦道挑眉，转过头示意下属开车。
出了巷子口，白起开车门下去，秦道递过来几张抽纸，让他擦一擦脸上的血迹，白起接过，将车门关上之后站在巷子口看着车子离开。
等所有的警车全部走了，白起才用纸巾擦了擦脸，然后又原路返了回去，找到之前那个老婆婆住的门，摘了口罩之后摁响了门铃。
没过多久，老婆婆就开门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