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的感觉，很复杂。”
“恩，慢慢说。”
白起睁开双眼，若有所思地在霍政司怀里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低声说道：“之前，你知道的，为了搬出去住，我几乎跟我妈闹翻了，她一气之下执意举家搬迁去了美国，从那以后我跟家里人就很少来往了，除了每年春节会飞过去一起度过之外，其他时候连通电话的次数都很少，有时候一个月一次，有时候半年才有一次……”
“后悔了？”
“没经历过真的不会知道那种感觉。”白起说话的语气稍稍一顿，停了几秒之后又继续往下说道：“飞机起飞之前，我跟我哥通过电话，他说我妈特意请了假回去帮我整理房间，里里外外都是她亲自盯着人办的……以前我从来不知道她这么关心我，或许也是我从没真正花心思了解过她，才以为她只关心她的事业，根本没把我和我哥放在心上。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想法不不仅幼稚，还很可笑。”
“现在知道还不晚。”
“恩，对了你应该也有很长时间没回过家了吧？”
“……”
“说说，说完了我就睡觉。”
霍政司没立刻回答，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以至于白起差点以为他是睡着了，可仰起脸看他时，却发现他正睁着眼睛，黑眸中一片沉静，如午夜的湖面，平静地激不起半点波澜。
半晌，霍政司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低沉。
“十二年左右吧。”
“那这么说，你是十六岁就从家族里出来了？”
“恩。”
白起想了想，又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才让你下定决心离开家族，离开你出生的地方？”
“你什么时候成了心理专家了？”
“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好奇心，不过我还是个医生，虽然之后主攻心脏外科，但读医科那会儿也是什么都要学的，包括从细枝末节了解病人的心理。”白起说着，伸手摸住霍政司心口位置，就像是在听诊似的，停了好一会儿才煞有其事道：“从刚才霍老板你的心音来看，你很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并没有因为我的问题而产生负面情绪，所以……”白起笑，抬眼看向霍政司：“你可以继续说下去。”
霍政司笑，不说话。
“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的。”
“白医生想严刑拷问么？”
“那倒不至于，也就一两个月不想跟你说话，毕竟每个人都会有那么点小情绪。”
“恩，威胁。”
“霍老板明白就好。”白起说着，掀开被子要下床，却被霍政司伸手一把给拽了回去，塞进被窝里搂着。白起好笑，却又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抬头平静地望着霍政司：“怎么了，霍老板？”
“上哪儿去？”
“哦，我连话都不想跟你说了，当然也不能跟你躺一张床上，所以……”白起挑眉，说着又要伸手掀被子：“我去别的地方睡。”
霍政司又立马将他拉了回来，双手双脚全部禁锢住，让他无法动弹。
白起在心里憋笑快要憋成内伤。
“干什么？”
“是因为某些原因。”
“我有点口渴，想出去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