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想要叶瑟长官，无非也就是想让他给雷奥斯军队卖命，少爷不担心叶瑟长官一旦成了雷奥斯家族那边的人，会对组织不利？”
“我是答应了，但去不去也得叶瑟自己决定。”
“少爷请叶瑟长官过来授教的时候，叶瑟长官就说过三个月之后一定要回去，恐怕上校的希望就要这么落空了。”路西法将早餐盘放在霍政司手边，以便他想吃的时候随时可以吃到：“叶瑟长官这么急着回去，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克劳塞维茨授勋。”
“那就怪不得了，按照他们那边的授封规矩，必须有亲属或者配偶在一旁陪同，叶瑟长官作为克劳塞维茨将军的另一半，陪同一起出席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对这些倒是挺有研究。”
“都是阿诺告诉我的。”
霍政司吃早餐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看向路西法。
路西法将桌上的牛奶杯收回到托盘里，头始终低着，令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以前阿诺跟着卜洛斯少爷，有很多事情都必须了解清楚，后来我们一起回德国之后，他就时常跟我讲这些搜集来的情报。”
黑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霍政司将目光转移到电脑屏幕上，不动声色道：“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关于我的情报？”
“少爷大概忘了，家族里有规定，下面的人禁止调查和谈论美第奇家族内部成员的消息，除非是有家主的允许。”
“你在美第奇家族做管家有多久了？”
“我从小就在家族里长大，跟着卡洛斯少爷一起接受教育，卡洛斯少爷学什么，我也必须跟着一起学什么，除了一些家族内部的机密不可以探知之外，我必须是时刻可能理解卡洛斯少爷的心思，办好任何他所想的事情。”
“没有例外？”
“没有。”
“那你恨他么？”霍政司抬头，一双黑眸牢牢地盯住了路西法，路西法脸上的任何一丝微小表情，都没办法从他眼皮底下掩藏。
路西法怔了一下，继续在霍政司身边忙活：“少爷指的是阿诺的事？”
“你替我工作，我心里想什么你会不清楚？”
“我对少爷并不了解，少爷对我也并非完全信任。”
“回答我的问题。”
听出霍政司语气里的沉凛和警告，路西法沉默了两三秒，继而直起身子看向霍政司，朝他弯了弯腰以示恭敬之后，将自己心里的想法一五一十告诉霍政司：“我并不憎恨卡洛斯少爷，在没伺候少爷之前，我和阿诺的命都是卡洛斯少爷给的，即便是卡洛斯少爷让我们去死，我们也会认为是应该的，所以少爷问的问题，其实根本就不会发生。”
“如果是我的命令呢？”
“路西法也一定会遵守。”
路西法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欧洲贵族制度的影响在他身上根深蒂固。因为美第奇家族给了他生命，他这一生就都注定要奉献给这个家族以及他伺候了近三十年的卡洛斯，在他的脑子里，忠诚是绝对摆在第一位的，所以才会有刚才的一套说法。霍政司对于这种制度虽说不上厌恶，但也并没什么好感，但不管怎么样，家族在给与他们束缚的同时，也给了超越普通人的荣耀，贵族礼仪、高等教育、完美的能力……有舍有得，也算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不过之前路西法有句话说对了，霍政司对他并没有真正放心过，当然这样不是因为路西法曾经忠于过卡洛斯，会对他阳奉阴违。路西法的办事能力的确很强，这一点霍政司也不得不承认，自从他跟在自己身边之后，所有事都解决得很漂亮，没给他留下任何麻烦，可不知怎么的，霍政司就是没法完全信任他——
这或许也出于霍政司对自我的保护。
听起来也许很矛盾，他们这些所谓的继承人，从小就被灌以‘不信任’的家族思想，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如何掌控他人，让更多人替他们卖命，却从不告诉他们要信任谁。霍政司不知道卡洛斯为什么会如此信任路西法，但这对于他而言，短时间内还是无法做到。
“少爷不必有心理负担，路西法相信总有一天您会信任我的。”路西法懂得察言观色，知道在霍政司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毕竟信任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建立起来的，他跟霍政司的时间不长，以后还有机会向他证明自己的忠诚。
霍政司看了路西法一眼，没说话。
“少爷，您昨晚上带回来的蓝莓酱还有一些，需要我给您拿过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