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观把他拖到一边说:“好呀,你小子,你敢贩毒?”
“贩……贩什么?”快递小哥都傻了“我可什么都没……”
胡观拍拍他的肩说:“逗你玩的。我问你,上回那个寄到香榭丽山庄14号的快递是你送的?”
这事宋格致昨天刚刚问过,快递小哥立刻答道:“是我,怎么了哥?”
“那封快递有问题。”胡观沉吟道,然后问,“你能不能查到它的来源?”
快递小哥笑着说:“你还是警察呢,你不知道快递的来源、途经签收什么的信息网上都能查到?”
胡观说:“知道。我查了,这封件就是从本市寄出的,揽件员叫王小军。”
“哦,那哥们儿我认识。”快递小哥说。
这哥们儿也太不负责了自己收的快件,‘寄件人’那一栏空白不说,寄件人号码还是个空号。”胡观说,“你认识他就好,带我去找他。”
“找不了。”快递小哥为难地说,“他这个礼拜辞职了听说要回老家结婚。”
“回老家结婚”是个标志语,意味着这人回不来了,胡观觉着追查来源这条路走不通。
他放走快递小哥,想来想去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为了这事儿动用侦查手段吧?一旦用上这手段,半天之内全派出所就知道了,两天之内保证传到市局去,因为出事的不是他胡观,而是那个碰不得摔不得的宋格致啊!这事儿给宋家知道就完了,宋格致他爸、他爷爷还好打发,他哥就是个神经病!
事已至此,只能干等电话了,但愿那位大学实验室的仁兄能够早些得出结论。
他回到所里,发现状况急转直下,神经病正坐在他的位子上!
宋格致他哥从报纸后面探出头来问:“胡观,你上哪儿去了?”
胡观立刻跪了。
要知道这个小破派出所,除了所长以外,其余人可都是在一个大办公室办公啊,这边办户口,那边的桌子腿上还铐着小流氓呢!胡观的同事们虽然没见过宋格致他哥,但都隐约觉得此人的来头不小,因此他们一边做手头的事,一边支棱着耳朵偷听他们谈话。
宋哥问:“见着我弟没有?有人告诉我说他今天没请假也没上班。”
胡观说:“哥啊,依赖密探的生活是不会幸福的!”
“让我弟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宋哥淡定地将报纸折好,放归原位,“今天奶奶生日。”
“您就不会直接跟他说吗?”胡观问。
“那小子不接我的电话。”宋哥虽然依旧表情平淡,但语气里透着愠怒。
“就这事儿,我走了。”说着他抓起车钥匙就走。
胡观不得不跟着走出去,因为同事们正面色潮红、目光炯炯地望着他,燃烧的八卦之魂在他们的脑袋里都已经具象化了,我国八卦人群排名前三甲分别是广场舞大妈、社区干部、基层小民警。
但他的行动速度显然不够快,年纪最大的同事五十余岁的老张警官(女)已经狰狞地扑了上来:“胡观!我侄女今年二十八岁,某某银行的正式员工,皮肤白、脾气好,和你的这个朋友长相、个子倒是满搭配的,要不你帮忙牵个线……”
胡观奋力地抵抗道:“张科长,你误会了!那个不是我朋友,我不认识他!”
张警官揪着他说:“嫌我侄女年龄大也不要紧,我女儿明年大学就毕业了,我女儿漂亮得很,水灵灵的……”
你女儿一百八十多斤!
胡观痛苦地抿着嘴,终于从张警官厚实的臂弯里挣脱,风驰电掣地逃走了。张警官喘息着但坚决地跟在后面追,追过两条小巷后才被彻底甩掉。
胡观一口气跑到大马路上,发现宋哥的车绕了一圈儿又回来了,车窗也降下来了。他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说:“哥,还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