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没有锁,只有一个小扣儿,一捏便开,里面装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他研究半天才发现是只哨子,但是吹起来却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哨子下面还有张字条,上面写着:速至老鳖喉。
“老鳖喉是什么东西?"李檀弓问自己。又问阿九:“你知道吗?”
阿九能知道才有鬼。
李檀弓摊手,把哨子和黄铜小盒收进怀里,继续往前,他早就迷失了方向,但一直走还有一线生机,停下便是等死了。
“什么人在跟着我?”他喃喃自语。
管他呢,跟着的人多了,也不差这一个。况且这个还不错,送他一只哨子玩。
“老鳖喉……老鳖喉……什么叫老鳖喉?”他不住地念叨,突然又有东西砸了他一下。
“龟儿子!”他捂头怒道,“你还没完没了啦?!”
这次是个软而大的包袱,他打开看,里面首先还是一张字条,写着:老鳖喉乃白河最窄处此物可防身。
字条下面是一件软甲,摸上去是丝绸的,但似乎又比寻常丝绸柔韧得多。
“这个能防什么身?”李檀弓一边唠叨,一边给阿九穿上了。
至于老鳖喉,他倒是有几分数了,脚下这片山林便是在河流岸边绵延,甚至此时还能听到隐约的水声,只要沿河走,必定能碰到所谓的最窄处。
只是往哪边呢?继续往前,还是回头?
正当他犹豫不定时,一枚小石子落在了他的身前。
“往那边吗?”他指着问。
幽谧的丛林中无人回答。
“那就往那边。”他抱起阿九往前走去。
阿九问:“檀弓哥哥,你在跟谁说话?”
李檀弓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阎王爷。反正早晚要死,听哪路阎王的都一样。”
等他和阿九磕磕绊绊地离远了,那个叫常缺的冷峻青年才从树后缓步走了出来。他先捡起李檀弓甩下的包袱皮,又细心地把阿九落下的炒黄豆一粒一粒地从草缝中找到,这才叹了口气说:“我若真想杀你,怕是你有十七八个头也不够。”
他转身问道:“司徒乱在哪里?”
“我在呢。”树林深处有个声音回答道。
“你去吧。”常缺说。
林中一声轻微的响动,几片树叶缓缓落下。
李檀弓眼前是一条河。
这条河流的拐弯处,左右两山各有一块巨石向水中探出数丈,因此河面陡然变窄,所以此地有个俗名叫作“老鳖喉”。
老鳖,就是甲鱼,人杀甲鱼时,总是拿一根筷子让它叼着,这物是个死脑筋,一叼到筷子就不肯缩回壳里,脖子伸得老长,这时只要一脚踏紧了甲鱼壳,一刀就能把它的脑袋给剁下来。
李檀弓跳上巨石,想了一会儿,从怀里取出那支一寸多长、奇形怪状的哨子吹起,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难道我想错了?"李檀弓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