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燕非不晓得是不是真信他的话,随口嗯了一声,陶然又笑道:「谁让我当初也受贿了呢。」
沐燕非眼帘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陶然便躬身出门了,走出两步,听到几声咳嗽传出,声音很低,像是在刻意压制,他的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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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陶然去了皇宫,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然后把青瞳叫来,跟他说了启程的事,让他去准备一下,顺便传话出去,青瞳现在已对他唯命是从,立刻照他的吩咐飞速跑去办差。
次日一早,众人随沐燕非离开王府,沐燕非带的人不多,除了阿南阿北和阿中外,还有两个叫阿东阿西的暗卫,再加上陶然和青瞳,共八人。
这些侍卫陶然大半都是认识的,看到阿东阿西,忍不住跟沐燕非打趣:「再加个白板发财的话,就能打麻将了。」
沐燕非扫了他一眼,「你是想叫白板还是发财?」
陶然一时语塞,沐燕非不再看他,冷着脸跳上马离开,其他人也追了上去,青瞳很同情地看陶然,却发现他嘴角弯起,笑嘻嘻的模样,完全不像是被冷落后的反应,而后翻身跃上马,道:「跟上。」
陶然骑得不快,青瞳很快就追上了,他有些搞不懂陶然的心思,一开始以为陶然追随沐燕非是出于美色,后来知道了他的身分,就明白自己想错了,可是现在陶然对沐燕非还是一副容忍的态度,若说是喜欢,他看不出来,若说是利用,又不像,他忍了半天没忍住,问:「你到底是不是真喜欢王爷?」
「你说呢?」
陶然瞥他,笑吟吟的眼神让那对凤目显得分外耀眼,拿出挂在腰间的酒瓶似乎想喝,但最后只是咬了咬瓶盖,又恋恋不舍地把瓶子放回去,那含恨模样让青瞳忍不住想笑,突然福至心灵,小声道:「你喜欢!」
「喔?」
「因为你可以为了他一句话禁酒。」
「因为他是主子。」陶然嗤笑青瞳的自以为是:「主子的话总是要听的,所谓命令,就算不喜欢也要绝对服从。」
青瞳诧异看陶然,就见他眼神追逐着渐渐远去的沐燕非一行,神情有些古怪,然后从腰间扯下一块佩玉扔过来。
青瞳接了,他认识这块玉,陶然佩戴了多年,从不离身,见他突然给了自己,不由一阵惊讶,就听他道:「到了太行山境内,一定会有动乱,你趁乱逃走,去江南,把玉佩给我爹。」
「交给老爷?」青瞳奇道:「那我该说什么?」
「什么都不必说,玉佩给了他,他自然就知道该怎样做了。」
「可是……」
「不用担心你身上的毒,你的主子不会在小卒身上用太珍奇的毒药,我爹有办法解的。」
「你怎么知道……」
被陶然一语点破,青瞳很吃惊,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有被强迫服毒,但立刻便想通了,问:「你的主子是不是也让你定期服毒,以便控制你?」
「没有。」陶然自嘲一笑:「他不需要,这天下都是他的,他知道我逃不出去,无须那么麻烦。」
青瞳听出了陶然话语下的隐意,更为惊骇,陶然声线里透着明显的冰冷和沉重,让他有种很不祥的预感,忍不住问:「这次的任务是不是很危险?」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有命再回来,所以,这个信你一定要传到。」
陶然说完,不见青瞳回应,转过头,见他还在发愣,便低下声音,诡笑道:「你要是敢搪塞我,我做了鬼,会一直缠着你喔。」
「啊!」
青瞳回过神,被他阴森森的声音吓到了,大叫起来,陶然被逗得前仰后合,大笑声中扬鞭驾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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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燕非率人一路疾行,不日便到了太行关境内,有关陶然去皇宫的事,陶然没说,他也没问,一路行来,他的气场压得很低,大家都道那是主子出征前的杀气,这次一定有场好厮杀,所以连平时喜欢开玩笑的阿南也难得的保持缄默,只有陶然一个人老神在在的,不时跑去跟沐燕非聊天打趣,还沿途帮他采办当地的风味小吃,可惜热情打了水漂,沐燕非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伺候,却对取消他的禁酒令丝毫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