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
“看你对他如此回护,想来是早已尝过了他身子的滋味吧!堂堂流影谷嫡系子弟,却和那么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够了!”
便在此际,但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响起,中断了西门傲天未竟的指谪、也中断了堂兄弟俩延续了好一阵的争执……那暗含劲气的喝声让西门傲天与西门清平猝不及防下俱给震了个七荤八素,却是足过了好一阵才得以缓过气来,然后因着这被迫得来的消停终得瞧清了厅中此刻的状况。
——方才怒声开口的是西门晔。尽管流影谷主向来与“好脸色”三字无缘,但此刻的脸色却仍是两兄弟此前从未见识过的黑,一双沉眸更是彻底为沉沉怒意所满,仿佛一个瞪眼便能将人彻底烧穿;东首白靖月的表情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可那双平日瞧来颇为温和的眸子却已在少了几分温度的同时带上了一丝怜悯;南侧,早前面无表情的嬴星如今仍是面无表情,但前头的凌冱羽却已同西面的东方泓一般露出了亳无掩饰的沉怒之色……至于东方煜和“始作俑者”的俊美青年么,前者入厅时本就勃发的怒气如今已然更为飙高,后者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容之上却是一派淡然,就好像方才西门傲天与西门清乎的那番议论并非冲着他而来,亦不曾禁受西门傲天那连番言词中伤一般。
瞧着如此,西门傲天心下隐隐有几分不对劲感升起,却还没来得及厘清,便已听着自家大伯的冷沉嗓音再度响起,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门晔并未指名道姓,故西门傲天本能地便认为他询问的对象乃是自个儿,忙露出了一派沉痛的模样开口道:
“禀谷主,便如晚辈方才所言,是那个贱人——”
“我不是在问你。”
只是西门傲天脱口的话语未尽,便给自家长辈带着深深厌恶的冷沉嗓音打了断。出乎意料的情况让他不由愣了下,却是足过了小半刻才注意到大伯的视线是正对着那“贱人”的,显然方才的话问的乃是那人。
而那人只是神态自若地轻轻一笑,无比动人、却也让西门傲天瞧得莫名一寒地——
“以你之智,听了方才的那番争执后便也该弄清了事情的始末才对,又何需多此一举?”
“……西门傲天真眼光差到对你下药、还意图逼奸你?”
“姑且不论你那‘眼光差’三字的真意……没错。”
“而你之所以容忍他做出那些,便是为了让我看到这一幕?”
“正是。”
“多管闲事。”
流影谷主语带恼怒地一声喝斥,可连番对话间的言词态度却明显已是信了那俊美青年的……瞧着如此,明显迥异于自身预期的事态发展让西门傲天当下已是彻底慌了手脚,也顾不得长辈的怒火急匆匆地指着俊美青年便道:
“你胡说!分明是你勾引我的!”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今日你要想离开这间茶肆,就得用下面的嘴给我把这卷画吞下去’——你昨日说出这话时,西门清平可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还说我勾引你?”
“你、你跟他老早就好上了,他的话又怎能信?”
说着,眼见场中与会众人的脸色已因俊美青年的那句“引言”而又更难看了几分,西门傲天慌乱之下已是双膝一软、哀求地于唯一有可能扭转一切的西门晔面前跪了下——
“大伯!那人不过是一个下贱的男宠,前天我可是亲眼见着了他一脸淫荡地在树林里让东方楼主上的!您怎能听信这种人的话而不信我?我可是您的亲侄子,也是未来的流影谷主啊!”
“……先声明,某可从没说过你是未来的流影谷主。”
见西门傲天仍一个劲儿地拿自己是流影谷的继承人说事儿,西门晔只觉整个人前所未有地难堪,一时甚至起了几分杀人灭“口”的冲动,足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以勉强将之压抑住……“再来,某虽从没看这家伙顺眼过,却毕竟有了几十年的交情……他是怎么样的人,某自然是清楚的。”
“唔、这算是称赞么?”
俊美“青年”——白冽予——闻言不由笑道,而让听着的西门晔本就已糟糕至极的心情立时又更恶劣了几分,斥道:
“你就不能少说几句?”
“呵呵……你难得说我两句好话,我不趁机得瑟一下怎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