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整件事与段与之没关系。他年纪小,又是教主独子,想凑热闹但爹爹不让。白白听着山下打得热火朝天,终究忍不住好奇心,不顾他爹的反对,偷偷下山偷看打仗。他小心翼翼往山下走,走到近山脚时隐约听到车马声,连忙躲进灌木丛里。下一刻就看到熊字旌旗了。不料他躲的这处正是他齐光教的埋伏点。朝廷的军队一来就遭到埋伏,那片区域瞬间杀成一片。
段与之有点怕但又可兴奋了,躲在灌木丛里偷看,那敌方主将离他也就几步远。只见那主将头戴锃亮飞翎盔,胸前是兽面壮胸甲,脚蹬宝字头牛皮军靴,双目如炬,英气逼人,正是熊忠。
熊忠脸上溅满鲜血,目中杀气迸发,怒吼着挥舞大刀。段与之从未见人如此意气风发,如同那下山猛虎,天上游龙,又似那烈火般耀眼。段与之看得心里砰砰直跳,心说竟是这般好男儿。
分心间突然有几人打到他面前,段与之连忙跳出灌木丛来躲,再抬头时竟一头撞到熊忠身上。熊忠那刀都举起来了,低头一眼是个纤弱少年,朝他吼:“快走,要命就快走!”竟是把他误当成平民百姓。岂料下一刻便是一刀向他砍来。熊忠一把就把段与之护在身后,遮挡不及,胸口挨了结结实实一刀,穿透胸甲,从锁骨一直斜劈到左胸,当即鲜血喷洒,在他面前倒下。
段与之一时吓呆,而后左看右看,趁人不注意,就把熊忠那沉重身躯拖到一边,一点一点拖到外围。然后就看着这个人,心说我这是在做什么??
按理说主将死了,敌军也就该撤了。但这人挨了这么深一刀却还没死透,要是放在那里不管,落到他爹手里,少不得被极尽羞辱折磨,痛苦死去,给朝廷来个杀鸡儆猴。段与之一时恻隐,便又拖着熊忠一步步走,直到他寻到半山腰上一座废旧寺庙,便将人安置在里头。
段与之那点小力气全用尽了,坐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好奇地看着好不容易救回来的这人。用袖子擦擦他脸上的血,露出那俊朗面容。浓眉直鼻,嘴唇厚实坚毅,当真是好看。段与之将他衣物解开,露出他那雄壮身躯。段与之查看他的伤口。看这深度不像伤到要害,便回教里偷了药出来,替他上药,包扎。
段与之这魔教小少爷还从未悉心照料过什么人。起先笨手笨脚,换个药把药掉地上,喂个水把水撒他一身。然而便是这么每天照顾,不出十日,熊忠嘴里哼哼几声,终于恢复意识了。睁开眼来,朦朦胧胧看到一个少年,肤白貌美,宛若天仙。但只是一瞬,天仙就不见了。
段与之见他醒了,连忙像个受惊的兔子似的躲起来。他心知双方为敌,不可再深交,给他留足了药和吃的便不再照顾他。过了几日又偷偷去看时,那破庙空空如也,熊忠已经走了。
段与之从此茶不思饭不想,对他日思夜想。苦苦熬到十八岁,终于能下山,便收拾了几两银子,头也不回地下山去寻熊忠。
他又怎能料到熊忠当真是这么好的好男儿,与他相与不过几个月,却好似已经相识几年,天天心里像灌了蜜。
但他的身份终有一天要被揭穿。到时又如何是好。段与之一想眼就红了,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止不住默默啜泣。
翌日清晨。
段与之被屋外难得的嘈杂给吵醒,带着一股子起床气坐起身。看到熊忠已经打点妥当,预备出门。熊忠那一身戎装挺拔好看,意气风发不减当年。段与之一看,一肚子的窝火都没了,痴痴就看着他。
熊忠见他醒了,又凑上来看了个仔细:“这眼怎么肿了呢?”粗糙拇指摸摸他的眼角,“昨夜没睡好吗?”
段与之推开他的手:“没有。”起身洗漱,“今日我送你一段。”
段与之与熊忠出门时,便被眼前景象惊呆。他们院子外头一片嘈杂,一夜之间原本僻静的街上开满了店铺,卖包子的卖包子,酿豆腐的酿豆腐,磨刀的磨刀,乞讨的乞讨,自然得好像他们百年来一直生根在此处一般。
熊忠目瞪口呆:“这……这……怎么回事?怎么一夜间多出这么多人来??”
段与之:“……”
段与之看到左,左边的人朝他点头笑,眼里在说“少主早。”看到右,右边的人朝他笑,满脸都是“少主,少主。”
他深深吸了口气——不是吧……
段与之推着一脸无法理解的熊忠走了。背后,几百双眼睛盯着他们的背影。熊忠背上一冷,突然回头,所有人又开始自己干自己的。熊忠愈发无法理解:“这对劲吗?”
段与之推着他:“你要迟到了,还不快走!”
将他送到街口,熊忠对他做了个隔空亲亲,二人目中情意绵绵。而后一人回家,一人往军营去了。
第19章 把服了软筋散的大哥吊起来操到失禁(1)
清早,龙一龙三来到段与之的屋顶来接替龙二。龙二已经守了一夜,一见他们过来就激动地跳起来,拉住大哥的手可怜巴巴央求道:“大哥,我听他们说你们把龙四叫来了?我不要和龙四一组,我很怕他!”
龙一将手抽回:“都是为了少主安危,哪有什么挑挑拣拣的。师兄弟之间自当好好相处。再说四弟何曾可怕过。”
龙二抱住龙三的胳膊:“我不管!我要和三弟一组,你不让我就赖着他,抱着他,死也不放手。三弟,你这么好,你忍心让我和龙四一组吗?”透过面具都能看到他那小狗似的眼睛眨巴眨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