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与之嫌弃地看着他:“你这木鱼,和你逛起来有什么意思?那你让龙一过来。”
龙三一迟疑,谦恭地低头,不说话也不离开。
段与之:“怎么?”
“他守了一夜,也才刚歇下。”
段与之怒了:“我的话你到底听不听?让你叫个人怎么那么多唧唧歪歪。”
龙三被骂得一怔,不说话了,退后一步预备跃出墙。段与之不耐道:“罢了罢了。你把那奔丧似的面具给摘了。”
龙三站着不动,段与之上前一掌就把他面具扯下来扔到地上,龙三顺从地垂着眼站着。段与之抓着他的手臂,将他带入屋中,道:“你若跟着我出去,千万别掉了我面子。”
龙三剑眉微敛,揖道:“师尊有训……”
段与之:“打住打住,我爹训过你们什么我还能不知?我且问你,世人有见过你的容貌吗?”
“不。”
“那不就得了,他们即便见了你,既不知道你是龙三,你便不算是以貌示人了。你若坚持不肯,就帮我把龙一龙二找来,我也就不为难你了。”
这话将龙三堵住。他默然站着,段与之等了一会儿,见他目光纠结,才知道他是答应了,虽然十分不乐意。段与之心说这傻子倒是挺仗义,为了兄弟能好生休息,竟连这也答应。要知道这兄弟四人中,最听师父话的就是龙三了。
段与之将熊忠买给他的一橱柜一橱柜的花衣裳一件件抖开来看。龙三比段与之高了好几寸,一个堂堂武人模样,哪能穿得下他的衣物。翻找了半天,才找到熊忠当时买的第一件衣服,一件鸢尾紫色的深衣。那会儿熊忠还不知道他的尺寸,给买大了。段与之将这衣物举起来对着龙三比了比:“差不多。”丢进他怀里,“穿上。跟我出去可别丢我的人。”
龙三看了一眼,鸢尾色的丝质衣物镶着黑边,还绣着深紫色暗纹,有点华贵过头,一看就是那些油头粉面的公子哥的风格。他觉得这衣服丑极,然而一句话也没说,就脱下他的白衣,将这衣物换上了。段与之替他将黑色的腰封束紧,又将他发髻上的木簪拔下来,呼唤小厮找了根紫檀木簪过来:“替这位公子束发。”
一番折腾后,段与之目光挑剔地将龙三看了一遍。龙三本就生得面如傅粉,一副细长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桃花眼黑白分明,鼻梁挺直,薄唇微抿。平时穿着朴素,如今一个发髻梳得一丝不苟,一身华贵衣裳,目中虽有武人的凌厉,却是含蓄克制。当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段与之这才满意道:“果然人靠衣装,看看,人模人样了。带出去不丢面子。”他心情痛快,腰上挂上羊脂白玉,插上一柄水墨折扇,便带着龙三和小厮大摇大摆地出门了。
龙三习惯地跟在段与之身后,段与之将他拉到身边:“记得,今日你是我朋友,不要把少主叫出口。便没人会怀疑你是龙三。”
龙三便走在了段与之身边,小厮跟在身后。三人来到了揽月楼前,那老鸨一看是少主来了,连忙喊上楼里当红的姑娘,眉开眼笑地迎上来。段与之被香风萦绕,笑道:“我来看看桂姐这处有什么新奇东西。”
“有有有,”老鸨引路,“少主这边请。奴家可备了好些好东西,就等您来看啦。哎呀——”摸摸龙三的胸脯,“这位爷当真好模样,待会儿可要叫红云和紫香好好陪你们喝几杯。”
龙三左右被两个温香软玉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走在段与之身侧。几人来到楼上一间屋子里头。一进屋便是琳琅满目的淫具。
“给我来些刺激的。”段与之一踏进屋内便说道。他晃了一圈,在一个打开的木盒中看到两根细银针,几颗浑圆珍珠:“这是什么?”
老鸨答道:“回少主,穿刺用的。”
“穿哪里?”
老鸨笑:“哪里穿上最好看呀?”
段与之一想,想起了熊忠的那对奶子。老鸨一看段与之满脸向往,便朝后使眼色,一个龟公立刻将这盒子打包了抱在手上。段与之忽然回头,笑问龙三:“你觉得哪里穿上最好看?”
龙三没有想出来,诚实摇头。段与之啧了一声:“呆子。”指着屋内的淫具,“这样,还有这样,还有那个,对,都打包了,给这位爷。你,”指着身侧一位龟公,“和这位爷解释下,这些都怎么用。”
龙三:“……”
段与之继续看屋内琳琅满目的淫具,又挑了几样打包。不一会儿,龙三面红耳赤地回来了,不声不响站在他身边。身后的小厮替他提着那一袋子淫具——少主赏的哪有不收的理。
三人走出揽月楼时已是月上柳梢。小厮哼哧哼哧跟着他们,手里抱满了段与之刚买的淫具,还有一个食盒,装着热饭热菜,预备与熊忠一道吃的。
段与之心情很不错,见天色已晚,道:“快些走。小熊哥哥快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