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五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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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寂静,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的月亮不是标准的圆月,月光落在身上也不似平常柔和,顾盼姿提着灯笼,走在没有人影的曲折小路上,耳畔只能听到她自己脚步的沙沙声。

偌大的王府后院,她走了这么长时间,连个巡逻侍卫的身影都没瞧见,心下更是不安,不知道果儿究竟在哪里。

她细想了下,还是决定去书房寻果儿,一来果儿在那里当差,二来若果儿不在,问当值的人也能打听果儿的下落。

她越走越慢,对四周的警惕也提升至最高,眼观四路,丁点风声都能让她迅速做出应对之策。

越往前院走,零星的路灯依稀能够照亮前方的路,但是脚下的石子路难行,她还是紧紧提着手里的灯笼。

还未靠近书房,突然听到吱呀一声落轿声,她连忙吹灭灯笼的烛火,找了个石柱做掩体,侧身躲了起来。

待听到不远处一声“娘娘,请下轿”,她猫着身子,露出半张脸,好奇地探出头。

只见轿帘掀开,从里面走出一位锦衣华服女子,她伸出玉手,恭敬站在轿边的婢女立马将手扶了上去,一派小心伺候模样。

女子一看便知是养尊处优的贵人,面容精致看着像是年方二八的少女,却挽着妇人髻,头上珠钗琳琅,小巧的耳垂上坠着一对东珠耳环。

顾盼姿不知道她是哪位贵人,此女子虽瞧着年轻,但身上久居上位的威严气质却没因夜色的黯淡而消损分毫,一举一动震慑人心。

娘娘?难不成是宫里的人?

先帝薨后,太妃们殉葬的殉葬,关押的关押,还有削发为尼常伴青灯古佛的。小皇帝还是个孩子,还未到娶妻纳妃的年纪,能够被尊称为一声“娘娘”的,那必定是...

太后!

虽然深知太后并非小皇帝亲母,是被先帝过继给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而深知太后与皇帝只是表面母子,面和心不和,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太后居然这么年轻!

而且,这太后晚上不好好地待在皇宫,来摄政王府是为何?

正想着,看到太后撇下身旁的宫女,独自走到书房门前,这时书房门打开,走出一位玄衣男子,男子面容冷峻,也不向太后行礼,只微微侧身,给太后让出了一条路。

这一切仿佛无声的邀请,邀请人是谁,毋庸置疑,便是摄政王。

而被邀请的对象,也毋庸置疑,是小皇帝名义上的母亲,当今太后娘娘。

顾盼姿瞬间瞪大眼睛,仿佛无意中吃了一把惊天大瓜。即便是先帝去世,无论如何这两位都是叔嫂关系,怎么敢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地私相授受?

他们两个究竟是把小皇帝置于何处?!

这时,顾盼姿终于缓过神来,从原著中找出了些蛛丝马迹。

原著中好像提过,摄政王齐珺与小太后有染,小太后更是常常出宫与摄政王私下里会面,两个人早就暗通款曲,谋图小皇帝的皇位,谋算这大昭国的江山。

此时此刻,书里短短几句话的描写,照射在现实中,显得如此的真实而又荒诞。

小皇帝哪里能够知道,他的“母亲”居然与他最尊敬的“皇叔”在偷偷会面?

她的手指捏紧了手中灯笼的木棍,一时间为小皇帝义愤不已,大反派就是大反派,做出的事就是如此出格,也不怪乎后来小皇帝与他翻脸无情!

她虽义愤,但其实大气都不敢出,因为大反派为了不暴露他和小太后私会的事实,竟在私会日封锁了整个后府,若是被他知道她此刻正在偷看,下场是什么不言而喻。

而且,眼看着书房的门口有玄衣男子把守,她也根本靠近不了,就别谈上前搭话问有关果儿的下落,这么一想也有些沮丧,这次恐怕要无功而返。

但她又有些不甘心,她还不知道果儿的下落,而且...她拿出袖子里的帕子,上面男人的草药味还未消散,靠近鼻子,仿佛有种男人就在身边的错觉。

他这么个美若谪仙,风光霁月的人,居然私下里会干出这种事,实在是令人不齿。

她咬了咬牙,本来留着帕子,是打算十日一休沐出府时,拿去药店问问,是什么草药香。如今看来却是没有必要,回去后便烧了,这么不堪还留着作甚?

她收起帕子,见一时半刻小太后出不来,她无法靠近书房,便小心地挪动步子,想要回去看看别的方法。

却不想,刚想要转身,随即后脑猛地一痛,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

她脑袋一沉,晕了过去。

书房里,被顾盼姿内心狠狠谴责的主人公,此刻正对峙地站立着。

只因小太后一句“今日你府里添了个漂亮丫头”,齐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眼若寒冰,薄唇苍白,道出的话却是疏远到极致:“娘娘,你逾矩了。”

小太后见他明显不高兴,身上的低气压也收了收,不见刚刚的威严,有些埋怨又有些娇俏地开口:“哀家只不过问了一句,你便如此说,就不怕伤了哀家的心吗?”

说着,她走上前两步,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像是上.瘾般凑近,眼神逐渐展露媚态,他即便不开口说话,单单是看着他这张冷漠的脸,也让她有些意乱神迷:“今日的毒还未发作吧?哀家巴巴地赶过来,就是为了给你解毒,你怎么就不知道哀家的心呢?”

言辞恳切,字字真心。

但这些话落在齐珺耳中,却是每个字都泛着穿肠烂肚的毒汁,当真是口蜜腹剑,他如今中毒,每月十五发作可不就是拜眼前人所赐吗?

齐珺冷着脸的时候,身上的疏远感是最甚的,明明是恨的,却又是在隐忍克制,这种矛盾的清冷气质,更是让他遥不可及,也让小太后欲罢不能,她忍不住想要伸手,想要更靠近他些。

他察觉出小太后的想法,不着痕迹地避开,走到书案前,眼神几乎没怎么落在小太后身上,余光瞥见一只白瓷碗跟短柄刀,语气愈发淡漠:“娘娘,开始吧。”

小太后每回十五来见他的时候,都是精心打扮过一番,但是岁月催人老,她好怕一年年过去,眼前男子没什么变化,她的眼角却浮上了浅显的细纹。

每次过来,她都希望他能够多看她一眼,但他却总是避之不及的模样,仿佛她是什么蛇蝎毒物,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小太后当即也冷下了脸:“王爷,哀家又不是给你解毒的工具,你喝了哀家这么多年的血,难道就不知道回报哀家一二?”

她看着他颀长的身姿,眼中毫不掩饰占有欲。

齐珺面对这样的眼神,眼中厌恶一闪而逝,扬声道:“苍玄!”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苍玄进来迅速又把门关上。

齐珺拂了下衣摆,毫不客气下逐客令:“送太后回宫。”

苍玄:“是。”

“等下!”小太后闻言,又怒又急,“哀家还未道要回宫。”

齐珺只是道:“娘娘金贵之躯,这么多年为本王这身子操心,确实劳累,以后便不必来了。”

小太后眼中满是震惊与错愕:“你疯了?你中了红鸾之毒,没有哀家的血,你如何熬得过这万虫噬骨之痛,你难道不要命了吗?”

“哀家知你一直在寻找阴年阴月阴时生的女人,但是这么多年,你还没有死心吗?哀家说过,只要哀家在这世上一日,就不会让第二个这般生辰的女人,出现在你的身边!”

小太后说完,空气有瞬间凝窒。

谁都不喜欢被威胁,况且骄傲如齐珺,若不是当年被人陷害,身中奇毒,大仇未报又要靠着小太后的血续命,恐怕小太后早就没有命在他跟前大放厥词。

小太后见齐珺的脸沉得有些厉害,有些后悔刚刚说的话,便软了语气道:“刚刚是哀家口快,你别生气,哀家是乐意放血给你续命的,你也向来知哀家的心思...”

小太后话还没有说完,苍玄就默默退了下去。

齐珺静静听着她的话,未置一词,只是闻她三言离不开心意二字,便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

他随即出口打断:“太后娘娘请自重,这话若是被旁人听见,本王与陛下日后又该如何自处?”

小太后面露委屈地收口,巴巴地上前,拿起短柄刀,撩开袖子,露出一截伤疤累累的玉臂,眼睛眨都不眨地划开一道口子。

瞬间,血液涌出,顺着她的手臂,滑入碗中。

这时,齐珺开口:“今年会试,王莫戚不适合当主考官,你回去写信告知华相。”

小太后用帕子捂住伤口,不顾手臂的疼痛,诧异地望向他:“可是王莫戚人品贵重,爹爹看重他,已经向陛下言明,陛下也未相拒。”

齐珺冷笑:“陛下八岁小儿,如何相拒?本王摄政,即替陛下传召旨意。娘娘和华相又何必诓骗陛下,这件事到底还是由本王做主。”

小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件事与哀家无关,是爹爹他说王莫戚有治世之才,哀家才答应他在陛下跟前说两句好话。”

齐珺:“太后莫不是忘了,后宫不得干政?”

他凤眸紧紧盯着她,浓烈的压迫感逼得小太后心虚得后退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试图做法,评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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