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湛面容僵了僵,干笑道:“我以为是走路走多了的关系。”
寒非邪道:“还记得庆恩湖下面藏着什么吗?”
战湛道:“怪兽?”
“是火阳池。”寒非邪道,“大家都在地下,说不定是相通的。”
“你是说刚刚是火阳池的水……”战湛面色大变,那玩意儿跟岩浆一样啊,“那我们现在,我娘?”他是魂体,火阳池的水对他没作用,寒非邪是剑神,也不怕,唯独云雾衣本就受了严重的内伤,跑都跑不快。
虽然他讲得颠三倒四,但寒非邪还是懂了,“听声音,池水正围着地宫绕行……如果要灌进来,早就灌进来了。”
战湛道:“绕行?难道是疏导引流?麒麟世家还管天都的水道交通?难道他们真的把天都当自己的家了?”
云雾衣道:“火阳池是什么?”
战湛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云雾衣面色微变,“如此一来,天都就成了孤城。”
……
战湛难以置信道:“不太可能吧?天都城占地面积这么大,四周又没有护城河,麒麟世家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分钟内挖一条沟出来,还填满火阳池的池水?”
“并非朝夕之间。”云雾衣沉声道,“我终于知道,这一年来,天都城夜晚的怪声因何而来了。只怪我大意,被皇太后修葺皇宫和祖庙的借口糊弄了过去。”
战湛吃惊道:“是云牧皇和皇太后干的?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寒非邪道:“很简单。只要把麒麟世家和云牧皇想成合作了一堆坏事最后却翻脸的狼狈,就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战湛摇头道:“云牧皇图什么?”
云雾衣道:“权力。”
“他已经是皇帝了。”
“皇帝之上,还有剑皇、剑尊、剑圣,还有超级世家。”
战湛挠头道:“所以才觉得设定不合理啊。一国之君登顶了,像剑尊剑圣这种高手不是避世不出,就是为他所用,大家都生活在王法之下,一切都有条有理有规有矩,也不会这么乱了。”
云雾衣道:“也不是不能实现。”
“怎么实现?”
“若皇帝是剑圣,那么皇室就是超级世家,其他人自然就会乖乖遵循王法。”云雾衣看向战湛的目光饱含期盼。曾经,她对这个儿子的期望只有一个,就是平平安安无忧无虑地过一生,但他越来越出色的表现让她的愿望渐渐变质,甚至远远超过她对战雷的期盼。
她有一种预感,这个儿子会飞得比她想象的更高更远。
战湛不知道她望子成龙的心理,汗涔涔地想:在寒大剑神面前,剑圣也不算什么。
“他们出发了。”寒非邪突然道。
战湛道:“谁出发了?”
寒非邪做了个走的手势。
战湛背着云雾衣跟上去。
云雾衣怕他累,附着他的耳朵让他放她下来,自己可以走一段。
战湛的双手却将她箍得更紧,“娘,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能这样一直背着你。”小时候,他羡慕其他的孩子能够被自己的父母牵着抱着,长大之后,他羡慕的是那些周末能够提着礼物去父母家看看的人。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嫌弃奉养老迈的父母,他只知道,这曾是他求之而不得的梦。如今,这个梦圆了,哪怕这是一本书,一篇文,一个虚构的世界,他也愿意永远地沉溺下去。
即使有一天他会突然醒过来,躺在一家精神病医院,被告知自己疯了数年,也无悔。
“看剑!”斜里突然伸出一把剑,朝战湛的肩膀刺去。
原本走在前面的寒非邪突然从战湛的身后伸出手来,捏住剑尖,轻轻一抖,连人带剑丢了出去。
“若芙!”齐敬辕急急忙忙地冒出来,扶住那个被寒非邪丢出去的少女。
战湛这才看清她就是闯入卫隆卫兴秘密基地的齐姓少女。
齐若芙推开抱住她的齐敬辕,指着战湛的鼻子道:“是你?”
战湛笑嘻嘻道:“正是你爷爷我。”
齐若芙怒道:“你这人真不要脸。”
战湛道:“你这么记着我,可不是因为我不要脸吗?”
齐若芙气得两腮通红,齐敬辕连忙在旁边劝慰,态度之殷勤,言辞之恳切,就差没有拿个香炉将她供起来了。可她不怎么领情,推开他道:“你修为差,你去喊人帮忙,我堵着他们。”
齐敬辕脸上一红,“我已经叫了人了。”
他话音刚落,走道前后都涌出数十个人,有的穿着皇宫守卫的服装,有的穿着禁卫军的衣服,还有的穿的和齐敬辕差不多。
寒非邪道:“我开路和断后,你护着伯母。”
“开路和断后?”战湛光想想都觉得很有难度。
寒非邪一招空手夺白刃就近抢过一把刀,对着前路就劈出一记火阳之气。战湛趁他们被劈得人仰马翻,踩着身体往前冲。
以齐若芙为首的诸人反应过来,纷纷上前,统统被寒非邪扫出的火阳之气弹开。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闪开。”
空中出现一声冷冰冰的呵斥,寒非邪眼睛一眨,他和战湛的中间就多了一个身穿浅灰长袍,头戴玉冠的中年女子。她手持长鞭,神色凛然,冷声问道:“齐世铁是你杀的吗?”
寒非邪道:“死在我手下的无名小卒太多,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那就是你了。”中年女子道,“我叫齐翠兰,你记好了。”
寒非邪毫不意外。她一出现,他就知道她是齐家三大剑圣之一。“好,如果你死在我手里,我会记住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