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里面的人不知道杀死左麟的是白虎中的人,上次温杰带人追,但那白虎中的人溜的很快,从一开始,赵鑫就是为了把我们引到那里去,所以这些人早就做好了周密的安排,哪怕是最后温杰从枪上知道了赵鑫是叛徒,可是他也不知道赵鑫跟白虎勾搭来上演了这一出。
三合跟白虎有仇,这是真早之前的事,就算是他们怀疑白虎干的这事,根本没有证据,我这件事没说出来,因为我说也没用,徒增温杰还有段红鲤的痛苦,现在这个状态下的三合,如果跟白虎拼起来,肯定会惨败,根本没有带头人,说不定那赵鑫早就在三合里面埋下了心腹。
詹白走了进来,这人将近一米八,脸蛋黑,不过看起来病恹恹的,像是死了半截一样,别说像是黑社会大哥,就连一个正常人的气势都没有,不过整个人就像是躲在角落里面的毒蛇一样,浑身泛着一股阴损气,跟席昊天是一路人物,不过这人比席昊天厉害多了。
温杰是个直性子,见到詹白进来,就要从地上冲起来拼命,不过被身边的人给拦住了,詹白咳嗽了两声,拿出一个手绢捂着嘴巴,过了半响,才阴阳怪气,像是太监一样说:“左大哥啊左大哥,我早前就跟你说,要你好好管教你的狗,你看看,你这都死了,狗还会乱咬人的,你啊,就不适合当个老大!”
这詹白嘴巴毒的很,当着左麟的尸体又是骂左麟的小弟又是骂左麟的,根本一点面子都不给,三合里面几个管事的看不下去了,毕竟这左麟是他们的老板,还有过来吊唁的大佬也帮着劝了几句,詹白这才笑着往回走去。
他扭头的时候,刚好是跟角落里面的我对视了一眼,这人的眼睛不是那天晚上的蒙面人,我记得有两个比较熟悉的,在加上说话的那一个,三个没有一个跟这人的眼睛相似。
没有狗血的什么他一看见我就有宿命的感觉,对我露出了敌对的眼神,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扯淡的,他的眼神从我身上一扫而过,丝毫没有停留,在他那个位置上,我就是一只蚂蚁,连吸引气他注意的东西都没有。
詹白来的快,走的也快,我一直在想,他来这干什么,示威还是干什么,示威这种程度不够啊。
…
葬礼结束后,我跟二哥回到医院,苗苗没跟我们去,我回来时候,苗苗正无聊的躺在床上玩手机,见我进来,咕噜一下爬起来,来回看了看我,说:“不错不错,我还以为你会傻乎乎的淋雨的,看来你没这么傻。”
二哥一听这个,表情微微一变,说自己有事,赶紧走了出去,我跟苗苗说自己脱衣服,但是苗苗现在没外人,像是一个小野猫一样,怒哼哼的说:“抽要饭的,你昏迷的时候老娘都给你擦过身子了,就你那根小牙签,老娘稀得看么,再说了,你都跟老娘睡过好多次了,你还跟老娘扭捏?”
她这一阵狂喷,让本来心情低落的我稍微恢复了点,还说点什么,但是被苗苗霸道的摸到西服扣子,我想说不要,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苗苗撕开西服一看,看见的是那被血印透就剩下领子那块是白的衬衣,她忍不住了,来了一个河东狮吼“臭—毛—驴!”
这件事的后果就是苗苗24小时寸步不离的盯着我,不然我下床,至于二哥,直接被苗苗化进了最不能交往的人名单之中。
住院的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赵鑫还有白虎会不会在报复三合,这时候的三合应该是最脆弱的时期,我给温杰说过很多次,三合也做了准备,但到目前为止,好像是并没有什么风波发生,温杰还有段红鲤都问过我那天晚上行凶人的问题,我嘴巴都是咬的死死的,没说。
日子一点点的过,大长腿这些天一直都没有来过,我是不恨大长腿的,因为这件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想想,上次说的那些话有点重,我交代傻子跟锥子帮忙看着大长腿,希望不要出什么事,就怕三合里面有人不开眼,直接迁怒于老唐跟大长腿。
至于何凡,那天晚上压根就没有去押左麟,他所谓的秘密,是被上面派出去缉毒了,这坑爹的。
左麟的仇恨不像是火,像是冰一样封在我的内心深处,我现在什么实力都没有,这仇一定要报,但牛逼霸道如左麟都被别人玩死了,我不如他能打能拼,还没有小弟,只能靠自己不算太笨的脑子,这种级别的较量,我差不上手,而且不光是小聪明就能搞定的了。
病好了之后,我有两件事要做,第一件,就是继续在监狱里往上爬,现在赵志已经朝我抛了橄榄枝,他说的那事我知道有风险,可是这风险还能比的上那次跟左麟一起被堵住么?万一成功,说不定我就能打进tj贵族圈。
第二天件事,我现在深深知道了一件事,别管是为官或者是混社会,都必须有自己的一个班底,我要想帮左麟报仇,必须有自己的班底,到底算不算是混黑,我不知道,如果能加入三合,那是最好的,如果不能加入三合,那我必须要拉到自己的人。
这两件事不论哪一件,都是徐徐图之,一口根本吃不下来。
有点遗憾的是,到了最后,还是没有在左麟的嘴巴里知道关于陈志远的消息。
…
我住院住了大概有半个月,好在是身子皮实,等着身上的伤结疤了,我就去监狱了,我生病期间监狱的领导给我打过电话,知道我出事了,也就由着我住院,今天刚回到监狱里面,就被政治处主任叫了去,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说实话,编了一个理由,她显然并不想知道我住院的事,而是拐弯抹角的跟我说段红鲤的事,她也知道左麟现在被人仇家砍死了,问我知道段红鲤现在是怎么样了。
政治处主任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一件事,段红鲤现在身份是女囚,要想洗脱她的罪名,必须要把赵鑫给抓起来,可是这赵鑫整个三合都在找,但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没人影了。
从政治处主任这出来,恰好是看见孙怡火急火燎的往外赶,她一见到我,惊喜的说了声:“陈指导,你回来了啊!这些天你去哪了啊?”
我含糊过去了,问她现在是想干嘛去,这么着急,她说外面有人要要求探监,不过现在没到探监日期,所以家属在外面闹呢,刚好是咱们监区犯人的家属,这不是我过去看看。
我听说之后就跟着往外走,刚到监狱接见室,就听里面传来嘈杂的动静,老人的哭喊还有孩子的吵闹声,显的格外刺耳,进去之后,我呆了一下。
地上跪着一个将近七旬的老妪,身上穿的衣服很土,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而监狱接待的人正坐在椅子上,丝毫不管地下跪着的那俩人,我见到这俩人,不自觉的就想起之前9587的婆婆还有他儿子张晨。
接待室的人听见有人来了,头也不抬,说:“这是你们监区的犯人家属,你们帮着劝劝吧。”
我现在弯腰有点困难,让孙怡把老太太扶起来,我说:“老人家,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那监狱接待一听见是个男人说话,吓了一跳,又一看我,脸上稍微颜色好了点,但也规规矩矩的站了起来,我现在算是个指导员,警衔比她高,前面就说过,监狱里是一个按资排辈的地方,大一级也会把你压的死死的。
我没工夫跟那个接待生气,问清楚那老人的事。
老人现在情绪比较激动,后来我听明白了,说白了就是拆迁惹的事,不是农村改造么,这老太太家的房子被暴力强拆,动手的是村支书纠结的一批恶霸,之前拆迁还赔点钱,但是这老太太家算是钉子户,推倒了之后村支书扬言说不给钱,事实也是这么干的。
这一家老小无家可归,偏偏老人的儿子是个孬种,不敢去闹,还不如进来坐监的那个女的有血性,偷偷买了几桶汽油,晚上时候直接把村支书家给点了,被人抓住以纵火罪给告进来了,判了三年,这老人的儿子也被打了,现在住院了,这样一家差不多就散了。
我总感觉人世间总是有一个个悲欢离合的故事组成的,像是老太太这种事不多,但是放眼全国都会有,要是在以前,我顶多就让女囚跟老太太见一面,但是经历了那次生死后,尤其是见到了左麟那场葬礼,我整个人就像是升华了一样,人,在既然来了这个世界上,总该留下点东西,最起码你在心里要有道线,至少做自己心中的好人。
我问那个接待为什么不能让老人进去看女囚,因为这种普通的犯人,其实一个月可以看一次的,但像是方洋还有段红鲤这种,从上往下都会施加压力,我根本不可能让她们接受探监。
那接待说的话倒也义正言辞,说是女囚的入监通知书还没有邮寄到老人手里,所以不能让老人进来探监,她还跟我玩这一套,我当然知道她什么意思,就是因为老人没拿钱呗,所谓的入监通知书,就他妈是一张废纸!
老太太继续哭,说这都快半年了,连房子都没了,怎么可能收到通知书,我点点头,安慰她,给孙怡使了一个眼神,让她带着老太太去隔壁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