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副政委又着重说了一件事,我估计这件事就是跟为什么没有直接处理赵平有直接关系,那就是国检这个事,别管是对于哪个事业单位,遇上这件事,都会着重对待,更别提我们这种单位了。
段红鲤现在不想出去,至少现在我不想见她,非常不想见,不过我回想,关于段红鲤最后靠着栏杆时候,脸上那抹悲哀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她最后那句唇语,是刻意的警告,还是最后的挽留?
明天就是跟温杰还有左麟摊牌的时间,我正好是把这件事给她们说说,关于把段红鲤弄出去这件事,我私心来说心里是认同的,如果她想要出去,就算是没有左麟这事,我也会想方设法的把她给弄出去,当然有个大前提,段红鲤没有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不过就凭我对段红鲤的了解,她肯定没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我没见过她的档案,可我知道,段红鲤事件,绝对是我们监狱最深的水之一。
当时是吃完中午饭,正好是午休时间,回到宿舍那地方,刚好是看见有些女囚在管教的带领人搬着们宿舍楼下那空地的东西,太阳正毒的时候,走在路上都出汗,女囚脸上都是汗,搬得东西也不知道是啥,好像是还有油,黑乎乎的蹭了女囚他们一身,本来我是没想去过去看的,但发现辰宇跟李帆都在那,辰宇好像是还看见了我,冲我挥手打了个招呼。我没办法,走了过去,有点强颜欢笑,问:你们两家这是怎么了,我记得这是C监区的单,李帆你带着女囚来干什么了。李帆一脸的苦逼样子,想说什么,但好像是碍于辰宇的面子,最后咳嗽了两声,没说话。
辰宇也有点不好意思,我估计刚才叫我过来就是为了想让我缓解一下她俩的尴尬,她说:嗨,别提了,都是我们监区连累B监区了,这是些官单,本来是说下个月月底交货,但是谁想到,现在又改了,成了下月十五交货,这不是忙不过来了么,上面让B监区的姐妹们帮我们分担一些。
怪不得李帆脸上表情那样,这官单就像是鸡肋一样,吮着没味,赚不多少钱,女囚夏天干活本来就怨念大,这一加班,肯定是更不好管理了,对于B监区来说,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回到宿舍,我躺床上脑子里胡乱想着,段红鲤鱼自己出不出去的事,太闹心,我就没想,我想着要她想出去的话,我该用什么办法,跟《肖申克的救赎》一样?帮她挖个大洞,这得需要多长时间!那要是之前看的那个热播连续剧一样,来个《越狱》,这都是不大可能的事情,我要想的是,怎么让她出去的同时,还能把自己撇清了,不然罪名很重。
忽然间我想起今天中午回来的时候看见BC监区搬东西的场景,当时不知道是谁跟我说,那下面都是易燃物,这要是着火了,是不是就会有救火车进来,如果他们能进来,那把段红鲤弄到救火车上,直接带出去可是挺好的!
这如果真的会发生,绝对很有操作的可行性,至于那些细枝末节,计划一番肯定就能成功,大前提就是这火要烧起来,正好是B监区在这搬东西,段红鲤要是在这,就能很轻易的塞到救火车上去!
一想到这,我心里有点激动了,这绝对是一个好办法,而且简单粗暴直接的办法,可是仔细一想,要是这样的火,我起码得认识那火警,而且关系还恨铁的那种,毕竟帮着越狱罪行不小,没有足够的价码,谁都不会帮我。
下午出去的时候,辰宇还在那呆着,估计是不干活的事,她脸上虽然流汗,但整个人看起来还算好,我走过去,说了声:这天这热,都烤死人了。
辰宇笑着说:还行,要是烤死人,这太阳可不成。我恩了一声,纳闷的看着辰宇。
辰宇继续说:跟你开玩笑的,这要是烤死人,烧起来的大火估计有可能,这么点热度你就受不了,要是让你跟我老公一样干火警,那你可受不了。|
我当时心都抽抽了,不会这么巧吧,我都有些结巴了,说:你,你说什么,你老公?火警?辰宇点点头,说是啊,高危职业,火警。
感觉这是上天都再帮我,看来是段红鲤能出去了。
具体要不要辰宇她丈夫帮忙我还不好说,但最起码能通过他接触上消防队的人,最不济的走黑道那块,让左麟想办法,安排或者收买一个火警他应该还能做到的吧。
我跟辰宇说:我一朋友想开一个店,但是在一个大型的服装商场里面,里面火灾隐患挺大的,之前他就问我人不是认识消防队的人,问问有啥好办法没,想不到我找了这么多天,还是最终在辰宇姐这找到线索了,辰宇姐简直就是我的福星啊!
辰宇说了声是吗?然后直接跟我说:这样吧,今天我老公回家早,你跟我一起回家,咱们一起吃个饭,认识这么多天了,还没请你一起吃个饭,姐姐我这都过意不去了,还有,叫上你那朋友,大家一起聚聚。|
我说我那朋友现在挺忙的,抽时间吧,不过今天晚上我去,去你家蹭饭吃,辰宇说那行,就这么说定了,下班时候你等我,咱俩一起回去。
这一下午,我都在想这件事到底是改怎么办,用的上哪些关系,段红鲤要是出去了,这是不是就成了逃犯,一辈子都要生活在那阴影下了?想到这,我心里有又有点难受了。
下班之后,我跟辰宇一起到了她家,她男人还没回来,辰宇家装修不错,房子估计也差不多是刚买的,约摸能有一百二十平,我当时就在想,凭我们那点工资,还有火警的工资,辰宇需要攒多少年才能买起这房子,可事实上,我们这种人买房子确实不是什么问题。
半小时后过后,传来开门的声音,当时我正在客厅看电视,那男的一进来看见我呆了一下,估计没想到家里会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我跟他对眼之后,他脸上都是吃惊,过了一小会,他突然说了一声:你,陈凯?
我还以为是辰宇早就跟她男人说了,所以这男的才会见过我,笑着伸出手,跟他握手,辰宇端着菜刚好出来,纳闷的说:哎,奇了怪了,你怎么认识陈凯?
我当时就头大了,不是辰宇介绍的?
那男的不高,黑而亮堂的脸,有点络腮胡,很男人很爷们,哈哈一笑,晃了晃我的手说:我那次在党校见过你,只不过你当时没看见我罢了。
他是我党校的同学?不过我记忆里一向不错,我们同学我就算是叫不上来名字,但最起码会面熟吧,后来仔细一说,原来辰宇她男人叫王齐佩,不是我党校同学,之前是正好往党校看望一个长辈,恰好看见我当时有点逆天的小装逼时刻。
这王齐佩有点不简单,是军三代,红色子弟,不过家境没落,老头子在文革时候直接被批斗死,虽然以后平反了,但家境关系都没了,到了王齐佩这,已经没有什么人脉了,所以才会成了火警,而且王齐佩去党校看的也不是别人,是老校长。
一提起老校长,我俩感觉亲近了不少,我叹了口气说:这校长,真是没正形,嘻嘻哈哈的,像是老顽童一样。
王齐佩一听,同样笑着说:是啊,是挺没正形的,不过,嗨,他这也是被逼的!
我听见王齐佩这话啊了一声,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他继续说:当初那十年,像是老校长那一大批人,都挨批斗,你说抗战下来的哪个骨头不硬,逃过了那战火纷飞,却没想到最后死在同胞手里,老校长整天装神弄鬼,还不都是因为那十年被批斗怕了,也同样被批斗精了,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事应该睁眼闭眼,那十年估计是给他性格扭曲了,所以才成了现在这样。
咱们都没经历过那种时候,就现在说说感觉挺黑暗的,但对于抗战老兵来说,那年代肯定是这一辈子最黑暗的时期,老校长神神叨叨的性格,也算是最好的伪装吧。
后来我多问了几句,王齐佩跟我说的跟之前上次在老校长那说的差不多,打过老美,当时有名的坦克兵,从部队里转业下来就开始从sjz混,也是从底层往上爬的,至于后来发生了点什么事,老校长就被调到党校当校长去了,当时是公安局局长,有很大实权,但到了党校,直接弄到了清水衙门,这事古怪,但谁都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然后乱八七糟的,又问了一些别的事,王齐佩酒量不行,喝了一杯下肚后,就有点大舌头了,辰宇不让他喝,他不乐意,我瞅着机会,装着不经意的问:这王大哥的工作就是辛苦,现在在家,想喝点就多喝点,对了,这一说我还想起来了,咱们寝室楼下面那堆东西可是高危易燃啊,要是万一着火了,那可得麻烦王大哥了。
王齐佩喝的差不多了,拍着胸脯说:兄弟,啥麻烦不麻烦的,为人民服务!
辰宇在那边用眼剜了一下他,说了一声:你快行了吧,那东西确实挺危险的,但是我们监狱里面又不是没有消防系统,除非是直接把宿舍楼给我们烧了,不然哪用的着你们!
王齐佩嘿嘿一笑,说:老婆说的是,老婆说的是!
我心里听的却像是吃了透心凉冰棍一样,从里到外的寒了下来,感情我这是自己一直yy的啊,给自己画了一个美好的蓝图,但没想到,从最根本上,这就实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