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形如陌路,做事说话,就不能像之前那么随便了。我从萧梦岩的手中接过房着钥匙,又怀着别样滋味,回了趟这个原来叫家的房间。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里,我特意到卧室里看了看,又在房里间转了一圈,除了添置了一些小孩子的物品之外,几乎也没有什么动过。我翻找着萧梦岩爱放东西的柜子,找到就诊卡后,还翻看了萧梦岩的衣柜,看看有没有许勇的衣服之类?
或许是时间还短的缘故吧,还真的没有他的东西!这多少心里有些宽慰。从房间出来,我又到洗手间,哗哗痛快拉了泡晨尿,冲了水,下楼,载她去医院…***
送萧梦岩到深圳妇幼保健医院之后,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才做检查,她好像有点血糖过高,达到十点多(普通人是三点几到六点几吧),医生怀疑患有妊娠期糖尿病。
但医生也说了,因为早上吃过东西,特别是喝过甜豆浆,这就测得不准,只有待空腹时,再行测试,才能更准一些。
萧梦岩一看时间,要待空腹,只有到中午去了。时间尚早,她挪着肥大的身子,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对我说,你走吧,我中午了,自行搭车回去。我一听,本来想走,可她妈说了,说,要不是妊娠期糖尿病,而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呢,他走了,谁照顾你?我一想,要是有别的原因,造成她的不舒服,比如要做个什么检查,她妈那把年纪,抱也抱她不动,拉也拉她不动,怎么办?
想到这一层,我便坐下来,掏出手机,给公司办公室的文员小王交待了一些事情,然后对萧梦岩说,我也没有什么事,就在这里陪你吧!到时应个急!她说,谢谢你…
一见两人说话都这么客客气气的,都感觉有些怪异。我有些不好意思,却扑哧笑出来,我说,你与我,也莫不是要这么客气吧!
让我受不了,听着,也不习惯!以前,她说话做事,都是直接吩咐的,比如,蒋望,你去将拖把挂一下,蒋望,你给妈汇点钱回去…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想到自己的改变,她也笑,有些苦涩地说,那怎么办?
我现在说你,你要不听,我也没有办法了!我说,那以前怎么不对我这么客气?她笑着说,是你逼我对你不这么客气…两人离了,反正也是她过她的日子,我过我的生活,要不是有这孩子牵绊着,我也不会来见她。
但是,正因为离了,没有任何关系,两人聊天,相反轻松起来。有一下,她问我,最近,你是不是找李晓婷了。我点头,说找了。她问,住一起了。我说,没有呀,我住南山,她住宝安。
她继续问,她答应你了吗?你们什么时候准备结婚?我说,现在还没有打算。她问,为什么?我说,我也不知道,她对我好像不是特别感冒!
前天我与她见面了,她都没有邀你去她家去。她说,唉,那你要加紧了,女人一到了这个年龄,她心里是着急的,莫不是,她已经有别的男人了吧?
我说,好像没有吧,一个多月前,我还去过她家里,她一个人过着的,就住了一个单间,收拾得蛮干净的。萧梦岩听我这样说,大笑起来,说,你看你,还死不承认,这下,说出来了吧?
一个多月前,我们还没有离婚吧?你说说,你去她家里干吗?你还抵死不承认?我一见自已说漏了嘴,想马上就改口,但一想,这也无所谓了,眼前的她,已经不是妻子萧梦岩了,而是前妻萧梦岩了。我笑笑,说,那天,是去了,但什么也没有做。
她说,我怀孕中?你去会别的女人?没有做…爱,我有些不相信。我说,真的,没有做,她大姨妈来了。萧梦岩明白了一般,说,难怪,那你,就没有让她用口…出来吗?
我笑笑,说,也没有,那些天天天和你吵架,没情绪…萧梦岩一听,也大笑起来,我也笑起来。
有些苦涩,在我们的心间漫延。我知道,她也知道。两人笑着时,我偷偷看她,有些泪花,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见我望着她,她努力平静自已的心绪,说。
其实,我也觉得李晓婷,蛮配你的,你看她,伶牙俐齿,说话做事,都蛮利落的,符合你的择偶标准。
我将脸扭回来,反问她,许勇那小子,来找过你了吧?找过了!萧梦岩轻描淡写的答。我说,那他怎么不来照顾你?
萧梦岩再答,被我妈给哄走了。我强忍着心里的苦水倒喉咙处串,我说,你就要劝劝你爸和你妈,这个男人,你们家迟早要接受他,如果一辈子带着成见的话,那怎么能让你们过得幸福?
而且,这种矛盾,也会让壮壮和这孩子,得不到幸福成长的环境。萧梦岩轻咬嘴唇,喉咙里哽咽一声,抹了抹眼里的泪花,嘴里答应着,嗯了一声。孕妇本来就容易饿。等了三个小时,萧梦岩便已经饿得饥肠麓麓,我这才扶着她,到了检测室,这护士拿出血糖仪,再一检查,血糖的结果才“六点三”按说,就是正常的了。
便再拿着结果,到医生那,让医生开了些安胎的药,然后开着车,送她回家。到了楼下,她们下了车,我就要走。萧梦岩的妈说,望,反正中午了,我上去拔拉几个菜,你吃了再去上班吧!
萧梦岩也站在旁边,提着一些日常用,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已经是同意了。我摆了摆手,努力回答着,算了吧,我走的,要有事,就打我的电话吧!说完,我的车已经滑出好远了。回来的路上,我将车里音箱的音乐放起来,是首淡淡的忧伤的情歌,听着情歌,我恍然想起看过的一段话:在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让你思念的人,有时候,心里想说的,嘴上却说不出来。
有时候,希望是这样的,得到的却是那样的。有时候,想听一个声音,却知道那个声音不属于你。有时候,想帮助一个人,却深知无能为力。有时候,想回到从前,却已停不下前进的步伐。
有时候,以为会交叉,却发现永远都在平行。有时候,以为那是种幸福,却不知早已将自己慢慢的束缚…我发现,在那一刻,我可耻地拥有文青的忧郁了。
我将自己狠狠扇了一耳光,我对自己说,他妈的,想什么想,婚都离了,就让她去祸害许勇那王八蛋去吧!
送萧梦岩到医院回公司,仍然是可耻的忙,生活有些平静,如夏日午后池塘里的一汪水,没有波纹。那天快到下班时,北京公司的孙春翎打来的电话,却如一枚石子,投在这个宁静的池塘里…
***收到孙春翎的短信后,我并没有直接过孙春翎所在的那间酒店去,而是坐在助理小王举办婚礼酒店大堂的沙发上,持着手机,发了半个小时的呆…说实话,自打吃喝嫖赌混迹了半个月,在赌场里当着小文的面,被尹秀珍扇了一耳光,教训一通之后,我对自已,对自己的情感,对自己的人生,对离婚后乱七八糟的生活,也多了一些反思和感悟…
虽然有些感悟肤浅得如同一个劣质避孕套,经不起时间的摩擦和考验,但多多少少积淀下来一些疼痛,还是让自己心灵为之流血。
想想,自己要是在最初时对萧梦岩多些关心,或者在她的情感稍稍有些偏离正道的时候,就给予帮助扶正,那么,她也许就不会被许勇蛊惑,不会让他有机可乘,从而让她与自已越走越远。亦或者,像尹秀珍所说的那样,多一份“男人的责任,男人的情怀”那么,自己就会在自身的情感问题上,多一些诘问,多一些反思,说不定,今天的结局,也不会是当前这样子,自己,也不会闹得净身出户这么惨!离婚的这段时间,虽然在公司里没有人会当着你的面说什么,最多也就是开开玩笑,说你解脱了潇洒了之类,但背地里的风言风语,还不时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