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董这才轻声说,这些包装,全是许勇向采购部经理推荐的,你知道的,他是集团人事经理,生产线上的主管知道有些问题,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听郑文青董事这样说,我的脑海里又浮现以前舒晚姗曾经与自己说过的,许勇与人合伙开了个印刷厂的事,难道,这些次品包装,就是他那狗屁工厂生产出来,又被他利用关系,卖给元亚集团的?
这样,算不算违反上市公司高管制度,搞利益输送…***在北京五六天,虽然有些毫无成效的窝心地忙碌,但总归还有几点让自已欣慰…首先,自然就是经销商、媒体、消费者,都还没有找我们的麻烦,这真要谢天谢地…
虽然零星的从各个销售区域反馈回来的消息,那些已经走了货的经销商,也发现包装不正常,但包装终归不是第一位的,消费者在使用产品时,没有问题,也就没有过多纠结于包装掉色这事。
消费者不纠缠这事,那些媒体什么的,自然毫无察觉。其二,这些日子,有着孙春翎相伴身边的快乐。这个简单到不谙世事的女孩,与刘晓光他们的唯唯喏喏对比,她敢说敢做,也不惧得罪人,我说话的时候,她敢顶撞我,生气的时候,她敢嬉闹我。
这就是她,个性爽朗,如阳光一般,毫无遮拦,虽然有时候,男女有别,但她的感情,她的个性,如暖风,徐徐地拂过我的田野,让中年男人那池寂寞的湖水,泛起阵阵涟漪。还有一点,也让我很欣慰,就是我派出的“间谍”韩三哥给我反馈的信息,显示妻子萧梦岩,既没有与同事或同学出去鬼混,也没有与许勇结伴出门办事什么的。
第二天,他给我发来信息:“早上八点五十到厂里,晚上七点二十,离开”这,兴许就是早上,堵了会车吧,要不然,她也不可能这么晚才来厂里。第三天,他给我:“早上八点进厂,晚上十点离开”唉,一看到这,心里竟隐隐心疼妻子萧梦岩,这元亚集团要搞一周年庆典,毕定是有得她忙了,今晚,她这么晚回家,肯定是在办公室加班加点。
这时候,还赶回福田家里,定然都十一点多了,洗洗涮涮,晚上十二点才能上床。第四天,韩三哥的短信还是如约响起,我看了看,他说:“早上,萧总监和许勇,还有刘总,一起开着辆车出去了,下午,拉了横幅回来,在厂区挂上了。”
就这,完了,看到这,我并没有想法,这与同事出去拉些东西,回来安排人挂上,再正常不过。唯一让我心里堵得慌的,还是心里掂记着这些次品包装如何卖进元亚集团的事…
如果真是许勇合股的那个印刷厂的产品,又通过各种关系卖进元亚集团,岂不是利用职务之便,搞关联交易。
而这又不是合格产品的话,那这样的关系,是不是更加令人不能容忍?回到深圳的第二天,我到福田的销售公司报了个道,也就是与办公室的文员小妹吱了一声,告诉她要有人找我,就打我手机。
然后,我独自驾车去了宝安区新桥工业区。可到了新桥工业区,面对众多的工厂,我却不知是哪一家。
想到以前舒晚姗曾与许勇有过那层关系,而且还借钱参与过这个印刷厂的投资,她肯定知道许勇参股的厂在哪儿?叫什么名字。想到这,我将车停在路牙子上,然后给舒晚姗打电话。
舒晚姗不知道是真忙,还是假忙,反正口气很快那样子,说,就在新桥107国道那路边呀,叫新光(为不必要麻烦,此名不是原厂真名)印刷。
我说哦,离沙井电子城,有多远?…哪知道,她已经挂了电话了。我嘴里叨骂了一句,然后慢慢地驾车沿着107国道走,同时观察两边。这一观察,还真的看到路边,有一个叫“新光印刷”的铝合金大招牌。
知道了许勇参股的工厂在哪儿,我便将车停在旁边的工厂旁,为了不引人注意,我走了过去,问他们的保安,我说我想要印刷一些产品,有没有公司的宣传彩页什么的,我想拿一份。
这保安是个老头,一见我要谈生意,马上操起电话准备通知办公室。我拦着他,我说我就想咨询一下,还没有下单印刷的意向。
听我这样说,老头鄙咦地看我一眼,才给我拿过一页宣传彩页。拿到这页东西,我看了看,从他们宣传的情况来看,这家印刷厂应当就是六七十人左右,注册资金3300万元,拥有两台价值200万元一台海德堡六开五色印刷机…
我给看门的老头敬了一支烟,然后装成聊天一样,说你们这印刷厂还蛮大的,是几个老板合伙开的呀?
那老头接过烟,警畅性地问,怎么,你是推销什么东西的?我连连摆手,说,我只是随口问问,我有个朋友,说他在这厂里占股,但我认为他吹牛的,所以问问。
老头一见我或许认识厂里的股东,马上变换了一种语气,他伸长脖子,从岗亭里探出来头,有些感兴趣地问道,你说的,是谁呀?我说,许勇,听说过没?这老头一听,脸上的绉纹展开来,说许总呀,有呀,他是我们这里的股东。
我一听他说有这人,心里也高兴,心想这一趟,总算是没有白跑了,但是,还没待我高兴劲落下去,这老头就说,好像许总,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了,老总间的事,我也搞不清楚!
老头说着,又坐回他保安室的座位上。我见再问老头,也问不出什么事情来,便驾着车,回到福田。
坐在办公室里,拿着新光印刷的宣传彩页看了看,也没有什么大的收获,仅从这彩页上看,真看不出许勇与这公司有任何关联。
坐在办公室里,我打开电脑,登录深圳市工商局的网站,想查找新光印刷有没有什么股权登记信息,但作为普通网民,权限不够,除了知道企业的法人代表叫“王名洪”之外,自然也查不到其他股东的信息。
前面的路,似乎就在这一刻堵住了…许勇到底找了哪些人,通过哪些渠道,绕过上市公司的采购监管,将这个工厂的产品输送到元亚的生产线上的呢?
这事儿隐隐在那,却像一团迷雾一般,你不知道,事情终究从哪儿找到突破口?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赶走这团迷雾?***
想想,其实许勇要是在这个工厂持有股份的话,那么,新光印刷生产的合格产品,再卖给元亚集团的工厂,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工厂采购谁的商品,都要付钱。
但是,许勇应当知道,将不合格产品卖给元亚集团的后果,那就是如果元亚集团知道后,季度结算的款项,要扣除很大一部分违约金。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这样做,如何从元亚集团领到货款?咦,对了,这结算货款的事,不是需要过财务部总监舒晚姗的手吗?那么,凭自己与舒晚姗的关系,她就应当告诉我,这些钱是哪些人签字,拔付到新光印刷的帐户上的…
整个一天,想着新光印刷厂与许勇的事,也没有用心工作。总办高级秘书尹秀珍来我的办公室坐了会,她一袭黑色的超短裙,冷艳而就高贵。
她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将脚架起来。我还是忍不住提醒她,这样坐着,还是会曝光…虽然中间看不到,但左右大腿根部的丝袜头,还是露出来了。尹秀珍对此又是一通忙乱,一边嗔骂着我居心不良,一面站起来坐在我面前的一个靠椅上。
她坐好了,整理了一下裙子,才问我在北京的情况?我很直接地告诉她,这次包装很次,是咱们工厂的事,应当是供应商和咱们采购部门,出了漏子,这次在北京的损失,还要他们赔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