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情绪瞬间被挑起的悠人,最后还是耐住脾气瞪了他一眼。光阴一副嘻皮笑险的表情。越生气,越称他的意。这点悠人心知肚明。“…懒得理你、我要回去了。”低二个年级的佳织也在同一所学校就读,不过她应该先回家准备晚饭了才对。
“哎呀,别急着走嘛,今天不用打上吧?”“是啊。”悠人并不想休息,只是打工的便利超商店长,以考试期问应尽学生本分这个名目,特地放了他的假。
“你不怕今日子生气吗?她好像到社团露个脸马上就会回来,不等她不行啦。”“今日子,为什么?”
“喂,你已经忘掉了吗?”光阴一脸错愕。“不是说好今天开始要去你家温习功课吗?是你们二个哭丧着脸低声下气求我教功课的喔。要不要都没关系,我无所谓。”
“啊,我想起来了…”悠人、光阴、还有岬今日子之一路走来始终同班的奇迹三人组。由于也是青梅竹马,因此三人不仅经常结伴上学,更是迟到薄的常客。这所学校明文规定,迟到、违反校规、成绩不佳到达一定程度者,一律放学后留校打扫。
成绩顶尖的光阴可以利用考试扳回一成,不过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悠人和今日子,则面临到割喉的困境。“那么…我再小睡一下好了。”悠人趴在桌子上。
“喂…”“别说了,今日子回来之前绝不可以叫醒我。为了取得优势,必须把握机会养精蓄锐才行。,虽然对那家伙有点过意不去,不过胜利女神注定会向我招手。”“悠、悠人”“晚安…”“喂,阿悠!”那不是光阴的声音。
“…咦?”悠人一抬起险,白色物体立刻飞了过来。碰地一声巨响,眼前火花四射。时间到了…偿债的时间即将…即将…来临…三人肩并着肩,朝悠人和佳织居住的公寓走去。
“追根究底,都怪瞌睡虫阿悠不好,害我们也跟着变成迟到的常客。别心存侥幸,偶尔也负点责任好不好?”
今日子怒气未消。少女有着一头金属丝般硬直且个性十足的短发,迷你裙和长统袜是正字商标,运动神经一如精力充沛的外表般出类拔粹,是田径队的明日之星。个性开朗、直爽、很会照顾人是众人给她的评价。对此,悠人自己报想再追加“凶婆娘”、“粗枝大叶”二点。
“怎么样?头脑是不定变笨了?”光阴不带一丝同情地问。他的身材比长人族的悠人更高。寒冬中一身便装,外头是袖子撩到肘部的运动夹克,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削短的头发染成棕色,下巴则留着懒人胡。超爱打扮,外加轻佻。
脖子甚至挂着念珠,一副寺庙之子的装扮。尽管身材粗壮,服装品味怪异,然而内在却相当温和,悠然自得,言行宛如羽毛般轻浮。
“光阴…你的口气未免太冷了吧?”悠人的脸部这会儿应该有着非常清楚的折扇痕。今日子是田径部代代相传的折扇使用者。折扇平常都被她用来拍击脚程慢的学妹们的屁股以催促她们加速,必要时亦可成为危险的制栽凶器。
“我应该已经警告过你了,是你自己太掉以轻心。怪不得谁。唉,真想赶快去你家,品尝佳织亲手做的其味料理和香醇的饭后咖啡。”“佳织也真辛苦,居然有你这种哥哥。”“坚强的妹妹,没用的哥哥。悠人,你得多感谢佳织一点才行。”
“用不着你们说,我有啊。”“不够,还差得远呢。”“嗯,没错。”悠人无法理解他们为何突然扯到佳织,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二人都把佳织当成自己的妹妹般疼爱。
悠人知道二人尽管口无遮拦,然而却始终长伴在他的左右,心地非常善良。好朋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想着想着,悠人不好意思了起来。
不过,身为佳织的哥哥,他迫切希望佳织不要受到这二人的不良影响才好。今日子趁势打开话闸子,谈到前几天乐队在学校体育馆内举办的音乐发表会中。佳织吹奏长笛的优异表现。“佳织真的好棒喔…”
“你最近怎么一直老调重弹,不嫌烦吗?”“笨蛋阿悠哪里懂人家的心情。感动这档事,不管多少次都令人回味无穷。你自己不也是对舞台上紧张不已的佳织大叫“佳织!冷静点!””
“呜…不,那是两码子事…身为哥哥,我当然…”“这个理由毫无说服力,悠人。”光阴一副逮到小辫子似地穷追猛打。“你和佳织的威情,在我看来,已经好到进入危险领域啦。”“胡、胡说!”
悠人吼了回去。感情好定理所当然的事。因为悠人和佳织同在一个屋檐下多年,一直过着彼此相依为命的生活。悠人在进入小学前便失去了亲生父母。当年一辆失控的车子冲进人行道,二人为了保护年幼的儿子因而命丧轮下。
被祖母收养后,悠人足足有丰年时间无法开口说话。后来,在父亲好友的恳求下,悠人成为高岭家的养子,也与佳织邂逅,然而幸福的生活却没有维持多久。这一次是飞机事故。
全家人在前征悠人祖母家游玩的途中,悠人失去了他的新父母。悠人当时因为先走一步而逃过一劫,可是佳织却和父母搭同一班飞机。
事故发生后,佳织陷入重度昏迷的病危状态。或许是悠人的拚命祈祷成动上天了吧,佳织最后奇迹似地拾回一条命。悠人二度、佳织则首度失去了双亲。
仅存的最后一位有血缘关系的祖母也在几年前离开人世。现在的悠人业已完全陷入举目无亲的处境。或许正因如此,所以他才特别溺爱佳织的吧。
“对了,志仓附属的事谈得怎样?”“我记得那是一所音乐很强的学校,老师不是准备以特优生身分推荐佳织入学吗?”
“那个啊…佳织拒绝了。”光阴和今日子虽然一脸讶异地互换视线,不过总觉得可以理解。志仓附属一向以彻底实施音乐精英教育闻名。
只是学生一律住校,而学校又位于遥远的关西地区。也就是说,二人势必得分隔二地。悠人并不想让佳织离家求学,而佳织本身也表态拒绝。
“哦?该不会是你叫她别去的吧?”“有什么关系,反正她本人好像也不怎么想去。”“哇,阿悠的恋妹情结又发作了,该适可而止了吧。”“恋妹情结,我哪有!”
“嗯,没有吗?这么说,我当你妹婿的话,你应该没意见啰?”“…对佳织来说,最危险的人物果然还是光阴。”因为光阴以前便有喜欢低年级生的嫌疑。
“太过分了,我只是觉得佳织可爱得不得了而已,真正有问题的是独占可爱少女的悠人。悠人,你给找听好,可爱的女孩是全天下人类的共同财产喔。”
“少在那里瞎拼了!身为哥哥,我有替佳织选择对象的权利。”今日子“唉…”地一声叹了口大气。
“阿悠的恋妹情结真是无药可救,再这样下去的话,佳织这辈子恐怕别想交男朋友了。”三人被这一句轻松的玩笑逗得哈哈大笑。这个话题到此结束。所幸目前有高岭双亲遗留下来的公寓和存款,二人姑且可以过着简朴的生活。
尽管如此,悠人还足必须打工挣钱。因为存款总有用尽的一天,而且他也想让佳织多少过一点幸福的生活。
纵使一点点,只要幸福就好。倘若有一丝烦恼的话,前往…该去之地…来吧…来吧…悠人突然头晕目眩,身体一阵摇晃。“喂,你怎么?”
“没什么…有点不舒服。”悠人朝撑住他肩膀的光阴摇摇头,表情因剧烈的头痛而扭曲。“阿悠,要不要紧,到那间神社去休息一下吧。”
“好、好啊…”莫非真是打工打过头了?数天前也发生过同样情形,无预警的症状导致他无法走路,暂时瘫坐在神木神社的院内,当时幸得一位叫仓桥时深的年轻巫女碰巧在场照顾。悠人搭着光阴和今日子的肩登上神社的阶梯。
神社院内突然传来争执的声音。“哎呀呀。情侣吵架啦?”“好像不是。”女孩子尖叫了一声。声音很耳熟!“佳织!”悠人顾不得头晕和头痛,立刻向前街去。“不、不要,秋月学长,请放手。”
“位什么?”小神社被群树围绕,笼罩在一片微暗中。声音来自院内的中心位置。“我又不会伤害你,不过是想跟你聊聊天而已…”
“好、好痛…”被眼神犀利的少年抓住手腕,身材娇小的少女一时不知所措。尽管天色已暗,悠人还是一眼便认出那位少女正是佳织。
两耳下垂状似钢盔的帽子,盖住浓密而杂乱的长发,那是佳织非常中意,甚至特地取了个一‘拿破仑’绰号、令人有点毛骨悚然的兔型毛织帽。“你干什么!”悠人则不容缓地急速赶到,然后大声怒喝。“啊…哥哥。”
佳织回头露出放心的表情望着悠人。小巧的睑蛋戴着不相称的特大号眼镜,镜片后面如弹珠般圆溜溜的眼睛则泛着泪水。
从身上的学生制服来看,想必是在放学途中被逮个正着,稚嫩到几乎看不出只比悠人小二岁的身影一副无助的模样。
“你给我放手!”悠人大声斥喝抓住佳织的少年。少年乍看之下外表纤细,然而全身却散发出刀刀般的危险气息。前发留长,容挽清秀,泛着危险之光的细长双眸则回瞪着悠人。“又是你…”少年哼地一声,毫不友善地说。
“为什么老是打扰我和佳织?”语调充满着厌恶和焦躁。身体亦配合口气回避正面相对,硬是采取侧斜的架势,打从一开始便摆出瞧不起人的傲慢态度。
“少废话,快放手,没听到佳织说不要吗!”“哦,你怎么知道佳织的真正心意?”少年的嘲弄更加深了悠人的怒气。
“你说什么?”少年名叫秋月舜,是佳织的青梅竹马。出生富豪之家,读书、运动样样行,在学校似乎连老师都难以接近,优越感强烈,自尊心奇高,活像个唯我独尊的小皇帝。
舜似乎非常不高兴悠人和佳织同住一个屋檐下,每次碰面总是露出厌恶的表情顽强纠缠,而且从不隐藏他自幼喜欢佳织的事实。
悠人也对舜没有好感。他不认为那是偏见,或许是因为舜非但没有感谢自己拥有他失去的东西,反而还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经常露出无聊至极的表情之故。二人天生八字不合。
“哥、哥哥…没事的,我刚才只是在和秋月学长聊天而己。”“没错。别老是出来搅局好不好?”话虽如此,舜还是放开了佳织纤细的小手。他并非惧怕悠人。而是在意佳织。
“干嘛袒护那家伙?佳织、快过来!”悠人的语气无意中带着责备。“好、好的…对不起…”看到佳织害怕的眼神后,悠人立刻后悔了。这无疑是迁怒行为。“真没家教,你平常都对住织这么太吼大叫的吗?”舜憎恨地啾着嘴。“你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