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忙不迭从床底下爬出来,拂了一下衣襟上的灰尘,道:“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啊。”
“你是说,从我一进来,你就躲在里面?”我用浴巾把自己裹了个严实,没好气道,“你是不是有病?”
徐岱川皱了皱眉,本以为他要发怒,没想到他嘴角一咧,嬉笑道:“施主,这里是我家哎,我在我家的床底下坐个禅,怀想一下佛祖和菩提,在你嘴里怎么就这么不仁不义呢?”
“得了,是朕没有慧根。”我摆摆手,“大师,你有什么想指教的,我还洗内裤呢。”
他歪着头思考了一阵子,道:“和我打DOTA吧,施主看起来不比祁师聪明,很好赢的样子。”
有这么找人开黑的?我翻了白眼,和祁洛打游戏,别说我了,我们这群半吊子,就陆栎能勉强赢几把。
“不了,一会我还要拟一份出入物品登记表给你祁师过目,再说施主我年纪大了,玩多了腰疼。”我胡乱找了个借口道。
谁知他的眼神还真挪到了我的腰胯附近,甚至还毫无遮掩地舔了舔嘴唇。
明明已经裹的严严实实,我还是被他这种肆无忌惮地目光打量的甚为不适。怎么说,我是一个男人,身为同性,徐岱川看我的眼神,宛如我平时看硬盘里的女神。
这个徐岱川,从一出场就不按常理出牌,行为也鬼鬼祟祟,不过也可以理解,青春期嘛,满身荷尔蒙都在沸腾,总想忍不住要做些什么,证明自己万中无一的独特。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顾喆?”祁洛的声音及时地在门口响起来。
啊,舅舅大人的听力简直感人,救人于水火。我冲和尚一扬下巴,道:“你祁师来了,你和他玩。”
“不不不,贫僧暂时没有这个打算,请施主替贫僧保密,切莫向尊师泄露吾之行踪。”
我心说你还能插翅膀飞了不成。谁知徐岱川一抹嘴角,还真推开了阳台上的窗户,三下五除二顺着旁边墙壁外沿的管道爬了下去。
看着他形同返祖般的流利动作,我张着嘴看了老一会,才想起被我晾在门口的祁洛。
打开门,见他低头看着手机,抬眸看我时满脸显而易见的寒霜。
我悄悄瞄了一眼,他的手机界面好像是微信,会是在给他家K宝撩天聊骚吗?
祁洛反手关上门,环视了一圈房间,又走到窗户边,牢牢地拉好窗帘,这才转头对我道:“刚才谁在这里?”
我刚准备报上徐岱川的大名,想想他临撤时细细叮嘱我的样子,心一软,道:“没人啊没有,这房子除了我俩,还能有谁。”
“可我听到你们在说话。”
“哦,”我一拍脑门,试图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刚给英俊打了电话,我让他去胡一鑫那里看狗。”
祁洛冷冷一笑,再抬起眼帘时都是讥诮的光:“徐岱川是吧。”
我被他这样的目光扫射地无所遁形,气势顿时弱了一截,道:“是……”
“什么时候,”他逼近一步,两指掐住我的下巴,道:“你要为了一个才认识两个小时的陌生人对我说谎了。”
我扭头甩掉他的手,“你至于么,一点小事就上纲上线?跟我小学班主任似的,一道题不会做就要否定我整个人格。”
他冷哼一声,不置一词。
这样的对峙,在我和祁洛的切磋中屡见不鲜,尤其是我刚搬过去那会,常常舌战三百回合。这阵子我们关系稍有缓和,我都快忘了这种战斗的热血沸腾感。
据说祁洛在中二时期也有一言不合拿啤酒瓶砸人脑门的黑历史,也不知我怎么就吃了豹子胆,一而再再而三跟自己领导叫板,挑战他的底线。
“总之,离徐岱川远一点,他跟你以为的不一样。”
垂眸望着他手里紧握的手机,一股委屈混杂着莫名的感情发酵在胸口,有名作嫉妒气体膨胀溢出,我深吸一口气,道:“舅舅,我是成年人了,不是还在读幼儿园的孩子,我交什么朋友,不是一定要您过目您指教过才可以。”
“你吃错药了?”祁洛嘴角讥诮微斜,扫向我的眼神暗含怒气。
我知他只是在用他的方式表示关心,但这种关心却不是我时时都能够接受的。
我简直要气笑了,摊手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你去哄你的炮友就好,别对人家那么狠心。不用操心我,不用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不用对我那么好,你是我舅舅,我只是你外甥。”
他手掌一抬,我下意识以为他要打我,紧张地一闭眼,没想到下一个瞬间,那一掌就拍到我身后的门板上。
沃日,壁咚啊!
这个苏爆万千少女或者还有少男的姿势,用在我身上,出现在现实生活里,不仅没有丝毫的心跳感,反倒让我觉得自己特别像个娇弱的女人,需要被这样哄着对待。
“别闹了。”我苦笑着去拨他的手臂。
祁洛按住我的手,眉头一皱,单腿卡入我的两腿间,低头咬住了我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