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后,安霓裳被齐宣牵着红绸往喜房走,一路还有喜婆唱着吉祥话,欢闹而喜庆,仿佛在这个日子里,只有她的心是凉的。
坐在婚床上,听着喜婆唱着,等待着齐宣来掀盖头,安霓裳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表情,这里如此多的外人,她不能露出不满意,为了她的父兄,更为了真正疼爱她的外婆舅舅。
可如何也笑不出来,喜不起来,被掀起盖头的安霓裳只能低着头装害羞。
齐宣看着金钗凤冠华衫映衬下的安霓裳,只觉得心脏抖缩,他从来不知道安霓裳原来可以这么美,像一朵富贵艳丽的牡丹花。还带着一缕缕幽香撩拨他的心。
女眷们笑闹着新娘的娇羞和新郎的怔愣。喜婆说着吉利话,让齐宣和安霓裳行拜礼。
同心,结发,交杯酒。
当交叉手臂,安霓裳看到了齐宣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一霎那,眼眶突然一热,迅速垂下眼,逼回眼泪。
这个场景她何尝不是期待幻想了很多次,从小就想当宣哥哥新娘的她,被他的偏心,他的冷言冷语,他的针锋相对伤了心,断了情。
其实她是不恨他的,他可以不喜欢她,不要她,但他怎么可以因为这种理由而娶了她呢,因为她是吏部尚书的女儿,因为她是户部员外郎的妹妹。因为她的家世,因为安家能帮他成大业。
因为她只是一个纽带一个工具而不是因为她这个人!
好在众人见他俩交杯酒喝完,哄笑着说起了吉祥话逐渐离开,喜娘也道:“世子爷该到前头待客了,新娘子也得沐浴更衣。”齐宣点了头,又瞧了安霓裳一眼,这才大步出了房往前院去了。
安霓裳深呼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种种的情绪,这才拖着僵硬的身体被自己的大丫鬟翠儿和齐宣的大丫鬟兰儿扶着挪到了梳妆台前,由着几个丫头给她去掉头上的凤冠发钗,散了头发又一层层脱去了外头的大衣服,这才觉着浑身上下都舒畅了一些,连带着呼吸也顺畅了。
一边的婆子见安霓裳脱了衣裳,便笑着上前,道:“热水早就准备妥当了,少奶奶先泡泡,这身上就能松乏了。”
安霓裳点头,被扶着进了净房。净房极大,转过屏风,放着宽大的酸枝木浴桶,里面已放满了温水,安霓裳被翠儿伺候着脱了贴身亵衣,便舒服地泡进了水里,痛快地大出一口长气。
她泡了一阵子,觉着身上的酸楚消散的差不多,这才起了身,由翠儿几个给擦拭了身上,原本该换上件红色蚕丝秀金花的半透纱衣,但被安霓裳拒绝了,洞悉主子心事的翠儿准备的普通亵衣派上了用场。
侍女婆子都是熟悉这位主子的,并不敢谏言,安霓裳披上披风让翠儿绞干头发,便走到了侧间的暖塌上坐下,并不是她该待的喜床。
吃完准备好的汤水,满腹心事疲惫不堪的安霓裳在暖塌上睡了过去。她无法反抗这场亲事,却也无法与齐宣同床共枕亲密无间。
安霓裳半梦半醒间觉得身上有沉沉的压迫感。从疲惫的昏睡中张开眼,缓了好一会才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她躺着的地方已经不是之前的暖塌了,而是华丽喜庆的婚床。身上的亵衣已经褪去,只着肚兜,齐宣的唇舌在她的颈项游移,大手伸进大红的鸳鸯肚兜揉捏着她滑腻的雪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