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着杀他,出去再说。”另一只手扯正了歪掉的领带,洛伦佐抬起沾着血色的眼皮,用眼神温柔地制止他,“衣服穿上。”
约书亚在暮色中盯着继父看了一两秒,才将枪递到他手里。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想跟他做爱,现在就想。
教堂里的十来个人对这瞬间扭转的局势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持着枪面面相觑,也不敢贸然动手,只好给挟持了他们老大的父子俩让开了一条道。安德站在暗处,注视着浑身染血的两个人走了出去,没敢轻举妄动,他知道,路易斯只要一死,自己的死期已经不远了。
第47章
在墓园内外的骚乱下,没有人发现一个人悄悄地消失了。
安德举起电话,透过教堂的彩色玻璃圆窗望向底下剑拔弩张的两方人马,拨出了一个足以救路易斯一条命的号码。
在当天的《芝加哥晚报》上,刊登了"黑帮火拼,墓地血案"的头版,令人惊奇的是这场火拼并不是像往常那样以一方战胜一方落败为结局,而是以警察插手而收尾,这是极为少见的局面。
配图是这样一副引人瞩目的照片:全副武装的警察们手持步枪包围了墓园,从一个男人与一个少年手里救出了他们挟持的人质。
在画面里,人们一眼就能看见在教堂前幽灵般模糊的人群中,那明显是父子关系的男人与少年的一对身影。他们被手下们众星捧月的簇拥着,惹眼得就像电影海报上的明星,而被挟持者则奄奄一息,躺在担架上被抬出墓园,门口则是几辆坐满警察的警车…
车子匀速行驶起来,逐渐远离了喧嚣。约书亚砸了一拳车窗,不甘地拉上了车帘:"真没想到路易斯也能动用警察当他的宪兵,我以为只有卡博拉能干得出这种事。可恶!"
"芝加哥警察局长戴着卡博拉给他的黄手套那么多年,他从卡博拉那里捞了多少油水可想而知,而路易斯曾经就是卡博拉的僭客,你说警察不保他保谁?"洛伦佐弹了一下他的小脑袋,忍着腹部的疼痛舒了口气,语速缓慢,"所以想要靠一卷录音带就让卡博拉对路易斯痛下杀手,没那么容易。不过,我在市政厅也有自己的人,你放心,下一次竞选期很快就要到来,路易斯以后的日子没那么好过。"
"难怪录音带的事会暴露。为了以防万一,我将录音带拷贝了一份,匿名寄到了市政厅,原来是在那里走漏了风声。我真傻。"
约书亚有点丧气地回过头,看向身旁洛伦佐的眼睛。昏暗的光线下,男人的眼底像一片柔软的沼泽,藏着惑人心神的暗色。
他一贯小心翼翼,不敢过多与对方相视,以免弥足深陷,而现在却彻底松懈了警觉,放任自己一脚踏了进去,并且敛起了一身逆鳞。
目光落到洛伦佐额头上那个刚凝固了的血痂上,约书亚伸出手,几缕被染红的发丝扒了开来,洛伦佐攥住他被镜片划破了一道口子的手,想自己来,却被对方轻声喝止:"别动。车上有医药箱吗?"
"给,少爷。"弗兰及时地递给他一个黑色的皮匣。
蘸了碘酒的棉球蜻蜓点水地落到破口上,袭来一丝刺痛,可与这件事本身相比,便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但洛伦佐仍然夸张地吸了口凉气:"嘶——"
约书亚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把棉球整个压了上去。在男人真正吃痛地蹙起眉毛时,他揪住对方的衣领,将他猛地吻住了。立刻,他尝到了一股血腥味。黑暗,浓烈而甜美,让人嗜之成瘾,是名为"爱"的味道。他就像一头饿坏了的小兽般吮吸起洛伦佐的唇舌,带着一股歇斯底里的狂劲,以求汲取更多,似乎下一秒就会将对方的舌根咬下来。
洛伦佐将他的小恋人一把抱到了腿上,他触碰到男孩弓起的脊背,绷得那么紧,仿佛蓄满了力量,在竭尽全力地亲吻他。
他不再退避,不再躲闪,而是像一把利刃扎进他的骨髓里来。
扎得那么深,将层层冻土下的灵魂都撼动了。
他用手掌按住男孩毛发凌乱的脑袋,用力加深了这个吻,两人的舌尖紧紧绞缠,谁也不肯放松一步,最后还是约书亚占了上风。他一只手箍着男人修长的脖子,含着他的舌头吮够了,又低下头舔他的喉结。
洛伦佐被他弄得血脉贲张,竟然感觉有点招架不住。
他硬了,可腹部的钝痛令他无法做什么剧烈运动,事实上,刚才走出教堂的一段路便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没看见男人隐忍疼痛的神色,约书亚忘情地从他的脖子舔到锁骨,埋到他颈窝里乱啃起来。洛伦佐忍无可忍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约书亚依然很投入,他狠狠地掐了一把他圆润的臀肉:"约书亚。"
男孩停止了狂野的亲吻,鼻尖磨蹭着他的颈侧,软绵绵地"嗯?"了一声:"我弄疼你了吗,爸爸?"
"有点。"洛伦佐压抑着嗓音。
"抱歉……我,我太激动了。"约书亚从他颈窝里抬起头,湿漉漉的睫毛扫过对方的耳垂。洛伦佐腹部不由一阵抽搐,疼痛欲裂。
他将腿岔开了一点,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约书亚适时提起臀部想从他怀里起来,但车子一个颠簸,两人的身体亲密地擦枪走火,都有了不言而喻的反应。但他们两都清楚,刚刚经历过一场火拼后,在回家的半道上停车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弗兰瞥了一眼身后的父子俩人,默不作声地加快了油门。车子飞驰电掣地朝郊区驶去,没入了林荫遮蔽的一条近道。
"开慢一点,弗兰,你没看见我爸爸受伤了吗?"约书亚轻声呵斥。
解开那几粒难缠的衬衫纽扣后,他不禁一阵发怵,男人线条清晰的腹部上,赫然有一片骇人的淤青,在象牙白的皮肤上格外扎眼。
他心疼极了,不知所措地用手触碰了一下。
"家里有私人医生在吗,要不要去趟医院?"
"不用。你还不知道吧,弗兰以前当过一段时间的军医,他的医术很不错。"洛伦佐握住男孩的手,将他五指分开,冰凉的掌心贴紧自己的腹部,然后扯过大衣将他整个人和自己裹在了一起,只露出半个脑袋。约书亚愣了愣,担心这样会使他受凉,但男人的手攥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