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站在原地,脸色难看极了,“钱不是你操心的事。你好好念书就行。”
他满心愧疚,觉得亏欠程方太多,居然让他这么小就操心这样的事。他心里难受,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反而是一边的章敬凌注意到他狠掐着自己的掌心。
“你懂什么?”程方终于将那笔盒扔到程远身上,“你根本不关心我!”
章敬凌上前一步掰开程远的手。
小孩又狐疑的在两人之间看了看。
“小方,”章敬凌开口天然有强势的味道,“你要想帮你哥,就应该念最好的高中,念最好的大学,进最好的公司,那时候你就会发现两万块钱太少。”
少到根本不值得你哥哥吃这么多苦。
屋子里三人都没有说话,程远蹲下来捡笔盒,再站起来时眼前发黑,过了好几秒才缓过神。程方也不知是被章敬凌的话说动了,还是觉得被章敬凌的话说的丢了面子,小脸板着,“我要看书了。”
程远不放心的再说了一句,“咱们读一中。”
“知道了知道了。”
这事也就这么定下来了。中考后出成绩,程方全市第十七,妥妥的进一中。收到录取通知书也不见他高兴,随手就放在了桌子上,反而是程远看了又看,宝贝似的夹在相册中。
(十八)
中考前吵了一架,程远不乐意见着程方每天在家看书,先前又答应带他去玩。眼下正好公司有个避暑集体旅游,可以带家属,程远便跟程方说了。
小孩不记隔夜事,当下欢呼着把书一扔,“要出去玩咯!”高兴的直往程远身上蹦。
度假的地方选在郊外的一块海滩,章敬凌包了四天,让员工们痛痛快快的放松一回。本来章敬凌安排与生活助理住在同一个房间,但是程远因为带着弟弟,弟弟的年纪太小,所以不得不将兄弟二人安排在一起。
“小方你看,海好漂亮。”程远跪坐在落地窗前,稀奇地睁大眼睛看。小方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拿着一杯果汁,“哥别玩了,喝点水。”
“你看你看,有人下去游泳了,你会游泳吗?”
程方捏了下哥哥的手臂,“我早就会了,不许看了,喝水。”太阳照的人额头流汗,程远渴的难受,吞了吞口水,“你喝,我不渴。”他站起身离落地窗远一些,避开阳光。
“免费的,底下大厅还有。”程方小脸上没有表情,又添上一句,“而且我也喝过了。”
程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是穷习惯了,尽管现在宽裕了些,却全部存在银行里,余额有六位数。但那些钱全部都是留给程方的,那是预备读高中念大学以及应对生活中的意外情况(如突然的大病)的钱。而每月除了程方的开销,他自己的生活费依旧少的可怜,若是他自己想买什么东西,那钱就得在饭钱中省出来。
有时候章敬凌见他月底窘迫,问过他好几次给他的钱呢,程远就会非常警惕的瞄着他,似乎生怕他会把钱要回去一样。章敬凌甚至自掏腰包给他涨了工资,可还是不见他生活的好一些。
久而久之章敬凌也明白了,直接把东西买好给他。
程远接过果汁,坐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喝。这时传来两声敲门声。
小方去开门,见哥哥的老板站在门口,眼神冰冷的看着自己,可转瞬又消失不见。程方只得认为大约是自己看错了。
“小远,来我房间帮我涂下防晒霜。”
程远点点头,嘱咐弟弟不要到处乱跑,跟着章敬凌去了房间。
章敬凌的房间在顶楼,那里有最棒的视野,可以一览无余的看到壮丽的海景。可如今玻璃却全拉上了窗帘,室内只亮着一盏夜灯。程远轻手轻脚的跟在他身后。
“把衣服脱了。”
程远犹豫了一秒钟,低着头开始脱衣服。弟弟和同事们都还在楼下的房间里,他想速战速决让章老板快点在他身上泄欲,于是脱完衣服就赶紧跪趴在章敬凌的脚边。那样子像极了母狗,就算在mb中也是最下贱的姿势。
“头抬起来。”章敬凌用穿着黑袜的脚轻踩他的下.身,又转身去拿防晒霜,程远无措的跪着。过了会章敬凌蹲在他的旁边,开始细心而均匀的从他的脸开始帮他抹防晒霜。
从脸到脖子,沿着背脊向下。灯光下可以看到程远的伤疤,背部和腰部格外的多,手指滑到腰侧,那里有几处严重的烫疤。“这是怎么回事?”
程远怕他嫌难看,连忙解释,“这是客人助兴留下来的。”原来在俱乐部,他的反应太生涩,后.穴又不会讨好客人,有些客人便用烟头烫他,他疼的直哆嗦,身后人反而会爽的不行。“难看是难看了点,但你玩起来肯定特别爽的。”
章敬凌没有说话,手指轻轻将防晒霜涂在上面,有些冰凉的薄荷味液体贴着他的皮肤。
背部脊椎右侧有一道消不下去的鞭痕,那是章敬凌亲手留下的。程远觉得背上凉凉的,像水滴滴落在身上一般。
过了会章敬凌的手指移到背部的肩胛骨,那里也有伤疤,像什么东西曾长时间紧紧勒在肉里。他没有开口问,程远反而自己先开口,“这是玩捆绑的客人留下的。”用一根极粗且毛刺很多的绳子将他捆绑起来,他只能用膝盖和肩膀在地上挪动,而另一根绳子花样更多,有时候会将他吊起来,有时候会绑在另一端的杆子上,主要由客人的心情决定。
肩膀上是有次在俱乐部吊的太久,绳子将肩膀勒出血了,才留下痕迹。程远还记得当时的两位客人哈哈大笑,将他放下来后便轮流上了他,可事后却说程远服务不好,像木头一样毫无反应,不满意。俱乐部为大客户免了单,为此程远又吃了一顿苦头。
还有无数细小的伤痕,正在结壳的疤痕,无法痊愈的伤口。程远的身体忠实的记录着他所遭受的。
那手指最终摸过了他的全身,甚至连微微蜷起的脚趾也摸了。“脚会穿鞋……”程远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