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暴雨突降。
紫白闪电狰狞地劈裂暗云飞渡,风很狂,夹着雨水横扫肆虐。
傅阳坐在阳台门边,下颌抵着膝盖,任由带着腥气的风吹乱他的头发,任清冷雨水打湿他的腿脚。
耳机中,一首歌不断单曲循环。
第二天。
特别指导班里一片疲态,傅阳的不在状态没人注意。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
傅阳来到图书馆。用钥匙开门,发现门没锁。他一个激灵,用力打开门——没人。
但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物品。
傅阳走近。
叠好的礼服,胸针,一开始给的手机,图书馆的钥匙,还有,那带着皱痕的一百块钱。
图书馆里阳光好足,一幢一幢射入,刺眼得让傅阳闭上眼,仰起头。
他双手攥紧,手背青筋尽现。
桌上物品似有千斤重,傅阳无力触碰,只让它们留在原处。
他疲累地坐在椅子中,发呆。
好一阵,终于回神,他站起,却心不在焉,把桌角处摞起的书碰倒了。
最上面一本书掉在地上时打开了书页,摊开的页面上有一张折叠好的白纸。
他捡起,展开。
是一幅画。
素描中的人在笑,眉眼弯弯,嘴角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刘海有点长,松软松软的样子。
画的右下角是两行铅笔字,“傅阳生日快乐”。
傅阳的心脏受到了重击。
当初没让对方画完的画,对方不知何时完成了。
傅阳蹲下,捡起书。
画被夹着的那一页上,是伊萨克扬的诗:
假如我是一只飞蛾
而你是一朵火花
我要投进你的怀抱
让热情把我烧成灰烬
心脏好痛。
傅阳无力站起。
耳朵只听见自己低声破碎的呜咽。
他是个胆小鬼,软弱而丑陋,给不了谢骁想要的,也承担不起谢骁给的。
三个夜晚过去。
每到清晨,谢骁睁开眼睛,抚上心口。
那里还在隐隐作痛。
仿佛有个很深的伤口,愈合得很慢,未愈合处皮肉绽开,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