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和那个叫做覃澜的人相遇的伊始。
相遇那年,恬真5岁,覃澜17岁。父母双亡的恬真来到了生活拮据的爷爷奶奶家。覃澜父母意外双亡,叔伯趁他未成年,想让他“放弃”遗产继承权。
而后,恬真6岁,覃澜18岁。恬真小跑到校门口扑进覃澜怀里,一路大声喊着叔叔。覃澜抱起他,打了一下小屁股:“以后叫哥哥,听见没?”恬真扭扭:“小学有好多哥哥,但是我没有叔叔,我要叔叔。”覃澜亲他一口,无奈地妥协。二人坐在草坪边上,第一天上小学的恬真一小口一小口地嗦着“兰兰叔叔”给他的冰淇淋,不舍得吃完。覃澜忍着一身伤,把恬真抱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自顾自说着那些小恬真大部分听不懂的事情。
恬真8岁,覃澜20岁。恬真被突然冲出来的摩托车撞伤,还好身边一个大人拉了一把才保住了小命。等恬真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兰兰叔叔”就消失了。
恬真10岁,覃澜22岁。爷爷因为过于操劳病逝,年幼的恬真帮奶奶办完爷爷的后事,一个人躲进县城的小树林痛哭。此时此刻,远在东南亚的覃澜穿着迷彩趴伏在潮湿的山沟已经六个小时,端着狙击枪的手没有任何颤抖,扣动扳机的那一刻眼神冰冷阴沉,仿佛他盯着的只是一个死物。
恬真11岁,覃澜23岁。生日那天,“兰兰叔叔”回来了,恬真很开心。覃澜看着怀里好像“几日”不见就从豆丁长到小树苗的孩子,有点淡淡的忧伤。于是每一年,恬真无比期盼着生日的到来,因为只有生日那天能够和“兰兰叔叔”相见。覃澜站在暗处,看着明显比同龄人矮一截的恬真在小学毕业典礼上发言,心口突然涌上浓浓的自豪与不舍。
恬真12岁,覃澜24岁。恬真生日,覃澜却迎来了他哭着的宝贝,看到恬真被撕破的衣服下面渗出血丝的抓伤,他后悔刚刚轻饶了那个欺负恬真的混蛋。这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恬真这样的相貌一定会成为一件危险的事情。但是当晚,当他做着有关恬真的某种香艳至极的梦释放着醒来时,笑得无奈而甜蜜,开始认真期盼起恬真18岁的到来。
恬真13岁,覃澜25岁。恬真生日。覃澜看到了恬真书包里的情书,问恬真“愿不愿意长大了嫁给我”,恬真一脸惊奇:男孩子是要娶女孩子的,叔叔我怎么能嫁给你呢?就在那刻,覃澜坚守了8年的世界观坍塌了,不管身临何境都处变不惊的他,来不及给恬真过生日就落荒而逃。他借以做了一年春梦的人,竟然不是女孩子!八年乌龙,赔进去了自己的后半生。
恬真14岁,覃澜26岁。恬真终于开始第二性征发育。覃澜看着恬真的喉结,不得不从自欺欺人的幻象中醒来。那一年,奶奶也去世了。在覃澜的帮助下处理完奶奶的后事,恬真哭晕在覃澜怀里,他说,叔叔我只有你了。你有我就够了——覃澜想。
恬真17岁,覃澜29岁。恬真考上最理想的大学。而覃澜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联姻。
酝酿了12年的云雨,终于等来了降临的时刻。
作者有话说:
☆、第二章 踏入牢笼【限】
初春,清明。路上下着湿漉漉的小雨,密密地在车窗上交织了一张珠网,挥动着晶莹的光。
恬真期待而忐忑地坐在后座,抱着手里的食盒,里面是他亲手做的菜:“师傅,快到了吗?”
司机笑呵呵地答:“马上,下了高速就是。”
十多分钟后,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覃澜在燕郊的独栋别墅。以前过生日的时候,覃澜曾把他接到不同的房子里。但是这里,他还是第一次来。着眼打量着四周,颇有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觉,莫名有些荒凉。
别墅修得极有欧式的感觉。走过前庭宽阔的草原花丛,迎面就是高大的科林斯式罗马柱擎着雕花板檐,连阳台都用伊瑞克提翁女神柱廊作为支撑,丰腴和蔼的女神雕像头顶天脚踩地,仿佛在凝眉注视着来者。
一身暗红色西装的覃澜撑着伞一路小跑出来:“本来打算去门口接你的,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到了。”
“叔!”恬真笑出了两个可人的小酒窝,快步迎了上去。
覃澜让他换了一身备好的白色西装,拉着他穿梭在弯弯绕绕的走廊。
“叔,您穿西装了。”今天覃澜的步伐有些急切,恬真有点被拽着走的感觉。
覃澜没有回头:“第一次见?”
“嗯,特别帅!” 的确,成熟男人穿西装时总是更加迷人,宽阔的肩膀和坚实的胸膛散发着雄性的韵味和气质。
“你也很帅。” 听完,恬真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一下。今天也是恬真第一次穿西装,较寻常男子更纤细的身形包裹在得体的剪裁中,衬出细腰窄臀,一双长腿显得更加笔直有形。
被夸得晕晕乎乎的恬真,成功在弯弯曲曲的别墅内部迷失方向感了。
终于坐在了餐桌前,覃澜把恬真带过来的吃食独揽在自己面前,半点没动别的食物,倒是让恬真吃他准备的大餐。
出于覃澜“食不语”的习惯,二人安静地吃完一顿午饭,恬真刚放下筷子,屋子里的灯一下子全部暗下来。恬真才注意到房间里竟然没有窗户。
这时,同样一身正装的管家推着餐车缓缓走来,在烛光闪动中,带着精致的蛋糕和红酒来到二人面前,而后鞠躬退下。
“许个愿。”烛台暖黄的光芒下,覃澜棱角分明的粗粝面庞也变得柔和起来,语气中是满溢出来的温柔。
恬真用亮晶晶的眼眸盯着覃澜,灵动的眼神像是要表达什么,但是仿佛太多又太复杂,看了许久,也未酝酿出一句成形的语言,最后只好化作一次腼腆的垂眸,飞翘的睫毛投下蛊惑人心的剪影。
吹灭蜡烛,房间里倏忽亮起一圈淡黄的小灯。
“我的愿望会实现吗?”许完愿的寿星认真地盯着覃澜的眼睛。
“当然会。”覃澜回之以微笑,“我们现在可以喝酒了。”
“我没成年也可以喝!”恬真端起酒杯,在覃澜面前总是会不自知地显现出些许孩子气,不再是那个处处懂事乖巧的孩子。
“成年了当然要用成年人的方式喝。”在恬真疑惑的目光中,覃澜喝了口就放下了杯子,上前一步搂住了青年,捧起他的头,俯身把唇贴在那双微张的唇瓣上,火热的舌钻进去,把红酒渡到另一个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