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说,有屁放。”
“我喜欢你。”
“……”
“我认输。”
“……”
“我玩不过你。”
冉杰扭过头,看到月光凝成一个水滴,顺着他曾吻过的那个鬓角落下来。
“我知道了。”
“……”
“明天不用送我了。”
“好。”
当日光倾城之时,冉杰坐上飞机,飞离了这个他胡闹过的城市。
“冉杰,我分手了。”
冉杰开机,看到那条微信,他返回信息列表,将他和王清伦的对话框左划,点了删除。
他该回来了。
……
王清伦看着天尽头飞掠而过的银鸟,里面载着他全部的情思与欲念。那个人匆匆而来,点燃了他毕业时熄灭的灰烬,匆匆而去,却不记得再将他的心重新碾碎。
……
凌晨两点半的闹市街头,KTV、游戏厅、餐厅的门口聚集着一堆堆的大学生,马路上的行车变得少了,只有两排路灯投下几束晕黄的光照亮回去的路。毕业季,散伙饭,最后一次相聚,酩酊大醉,疯一场,各奔前程。
王清伦拒绝了室友的搀扶,朝着寂寥冷清的步行街走去。
欢声笑语,嬉闹吐槽渐渐变远变淡,凌晨的凉风吹来,把身后的人声鼎沸吹散,王清伦搓了搓短袖T恤外浮起鸡皮疙瘩的胳膊,又揉了揉几乎僵硬的脸,摸到兜里的手机,还有最后百分之三的电量。
王清伦直接靠坐在一盏路灯下,空荡的街起了风,吹起扬灰还有几个被随手遗弃的垃圾袋。
手机进入省电模式,王清伦按下那串熟悉的号码,却一直没敢按下拨出。
——“你这周五在学校吗?”
——“我考完试就来北京了,周五应该不回去。怎么了?”
——“没事儿。”只是,毕业了,要走了而已。
酒精仿佛麻痹了神经,意识一片模糊,手指颤抖着点下了拨号,屏幕变成了两个字“冉冉”。
——“我叫冉杰,冉冉升起的冉,杰出的杰。”
嘟嘟的等待音一声接一声,如沉重的鼓点砸下,将期待的心脏碾得血肉模糊。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穿梭而过的夜风冰凉,再次响起的嘟嘟等待音像被凉风浸泡过,变成低低的呜咽,凄凉而悲戚。
等待音戛然而止,只剩下一个机械的女音开始重复:“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后再拨……”
王清伦握住被挂断的手机,像被打了一个耳光,告诉他这份暗恋有多么廉价。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那么一点不甘想要再最后挣扎一次,号码重拨,更快地被挂断。
王清伦微微急促的低喘,仿佛缺氧一般,大脑嗡嗡作响,心脏揪痛地无以复加。
手机只剩下百分之一的电量,如同被慢慢燃尽的火柴。
屏幕再次变成拨号状态,这次那边接了,声音带着被吵醒的低哑和愠怒:“什么事?”
旁边还有一个隐约模糊的男音:“宝宝?”一个翻身,“谁啊……”
“不知道,有病……”话还未说完,电话挂断了,最后百分之一的电量被彻底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