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眶迅速的热了起来,他知道独孤药还在一旁,但是眼泪就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他死死的握著自己脖子上的护身符,将它用力硬扯了下来,在独孤药诧异的目光中,他连他颈上的血玉也解下来,一起抛出了窗外。
母亲的话是真的,这块玉保护了他,挡住了滕尔载的刀锋。
但是它却保护不了他最爱的他,他留著它还有什么用?!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忍不住晃了晃头。
虽然仍会心痛,但是比不上看到他受罪时心里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
扔掉了父母留给自己的唯一的遗物。
「我把它扔了,它没用……」
「捡回来。」
「……」他没听错吧?竟然听到他说……
「捡回来,胜皓。」
「不。」
「……」他昏迷了不过才十几天,这个小东西竟然变成这个样子。有谁告诉他他昏迷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他以前从来不敢说个「不」字的……
现在,已经有胆违抗他了吗……
「胜皓……」
「这里还疼不疼,佑佑?」
很好,不止违抗,连打岔转移话题他也学会了……
谁教的他这些?!还是他原本就是这样不驯?
「你捡不捡?」他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切入正题。想跟他混水摸鱼,他还嫩得很!
「佑佑……」
「你不捡,是吧?」他眯起了眼,轻轻吐出一句,然后一把掀开被子,做势就要下地。
「佑佑!你干嘛?!」那张低垂的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小脸,终于有了惊慌的表情,「佑佑你躺下……」
「别挡道!」他不耐烦的伸手推了他一下,可是重伤初愈的身体实在没多少力气,这一下竟然没有推开,他开始厌恶起自己的虚弱,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佑佑!你别……」著急的小人儿拉住了他的袖子,但是被他一甩甩开了。
「一边去!」
「佑佑!佑佑你干什么?!」
「你不去我去!」
「佑佑!」他不知如何是好,拉也拉不住他,急得泪都快掉下来。
幸好这个时候秦暮进来了。
「佑赫!你干什么?!」没想到一进帐就受到这样的惊吓,秦暮大惊失色的赶了过来,把佑赫一把按回了垫子上,「你给我躺好!!」
胜皓赶紧把手中的被子盖在他身上。因为秦暮的到来,佑赫不再出声,可是却在他凑过来的时候把脸转过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佑佑……」他讨好的轻轻叫了一声,可是仍得不到他半点回应。
他没有办法,无奈之下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只有厚著脸皮靠过去,「佑赫,佑赫我捡回来,我捡回来还行不行?」
「……」
「你要的是这个东西吧,我已经捡回来了。」
随著一道闪光,两块血红色的玉稳稳的躺在了被子上。
他还以为独孤药要他找的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没想到只不过是两块残破的碎玉罢了。他当时还不知道老头子打的什么主意,现在看到眼下的情景,才意识到自己口袋里装的,是多么不寻常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