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盏吓得大脑一片空白,他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千重川低声说:“问你话呢。”
“我……”风盏把头抬起来,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很好奇,是吗?”千重川似乎知道他怎么想的。
没等风盏回答,千重川就捏着他的下巴,微微侧着脸吻了下去,还是那样温柔而细腻的吻,千重川占了主导,风盏浑身都麻了,不知道怎么回应,只知道微微张着嘴任凭千重川动作。成年男人有力的胳膊搂着他,完全把他抱在怀里,与他唇舌交缠,风盏的心跳的太快了,气都喘不过来。
千重川的呼吸重了一些,风盏太温顺了,这不禁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风盏时,少年冷漠又有攻击性的样子,他觉得自己仿佛驯服了一只小野兽。
这只小野兽收起了爪子,对他露出了柔软的肚皮,只要他想,他就算现在上了风盏,也不会遭到反抗。
可是他没打算那么做。
吻了好久,风盏迷茫地半眯着眼睛,他感觉千重川的唇离开了自己,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千重川轻轻咬了一口,在他身边躺好了,低声问他:“还好奇吗?”
风盏的理智归位,软着手脚不能动了,千重川也没有让他回答的意思,又把他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吻他的额头和脸。他是真的很喜欢这只小野兽,可能是因为风盏那一句“肯定不是你的错”,也可能是因为他的柔顺与信赖,或者他的眼泪和软弱,甚至也因为他第一次对自己露出的冷漠,千重川捡回来一条张牙舞爪的龙,得到了一只温顺的小动物,他的心很软很软。
风盏红着脸被他这么搂抱着亲吻,没有推开,也没什么抗拒,也许是这里只有他们俩,他不用怕被别人知道,他心里没有任何厌恶的感觉,就随千重川去了。
他抬起头,凑到千重川的嘴边,试探着亲了亲,他看不见,亲到了千重川的下巴,千重川拿下巴蹭了蹭他的嘴唇,又微微把头低下来吻他。
风盏发出了小动物一样的哼声,听得千重川又心软又心动,他紧紧搂着风盏的腰,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摸索。
“……不要。”风盏含糊地拒绝,往外推他的手,千重川马上把手收了回来,嘴唇也和他的分开了。千重川拍了拍他的后背:“睡吧。”
风盏好久都没有睡着,刚才被千重川摸过的地方还有些热,他不知道为什么。
风盏已经在这里从夏住到秋。
秋天能吃的东西有很多,千重川想让风盏多吃一些,花了很多心思给他做饭,风盏虽然不矮,但是有些偏瘦。
千重川发现他喜欢吃甜的,会经常给他做烤红薯吃,上面涂一点蜂蜜,他觉得自己不仅仅是在养一只小动物,可是更多的别的,他不去想了,千重川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风盏看不见,有些粘着他,如果听不见他的声音,就会开口问他在哪里,所以他做什么都把风盏带在边上,风盏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待在他身边,一坐就是很久。
白露已过,天气转凉,早上起来的时候,院子里的草都结了露水,风盏好像有些怕冷,好在千重川的怀里很暖,他的脚趾都被千重川温暖的小腿夹着,微微动一动,千重川就把他抱的更紧一些,这会太阳刚刚升起,哪里都是雾蒙蒙的亮,风盏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周围都暖烘烘的,很舒服。
“你昨晚叫什么?”千重川抱着他问。
“啊?”风盏没反应过来:“我没有叫啊。”
千重川突然叼着他的耳朵舔了舔,风盏忍不住发着抖叫出了声,挣扎着要坐起来,可千重川紧紧搂着他:“就像这么叫,你是不是做梦了?”
千重川是在乱说,风盏反应过来了,他耳朵都红透了,一直在挣扎,千重川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好了,不闹了,再睡一会,我去做饭,今天带你出门。”
风盏没有睡着。
吃过饭,千重川拉着风盏走了,那几只野狗也跟着,今天要送它们走。
狗长大了,自然就不能再留在这里了,风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也说不好怎么了,似乎是刚刚才反应过来,他有一天也要走。
因为想到了这点,风盏有些蔫巴巴的,千重川以为他走累了,很自然地把他背在背上了,几只野狗很通人性,一直跟着他们俩,千重川背着风盏一直走了很远,几乎要到山里了,才停了下来,他微微卷着舌头吹了个长长的口哨,风盏听见几只野狗在他们周围呼哧呼哧地喘。
“……非走不可吗?”风盏到底是小孩子脾气,他心软了,不舍得这几只狗。
“野狗哪能在家里养?”千重川给他解释:“再大一点,就不知道自己找食了,到时候再放出来,它们肯定要饿死在山里。”
风盏一下一下地捏着千重川的肩膀,他犹豫着小声说:“就一直养着,不行吗?”
“庙里就那么一点地方,”千重川拍了拍他的手:“野狗当看门狗养,会把它们憋坏的。”
风盏沉默了,有些丧气地把脸放在千重川的肩膀上蹭了蹭,他听着几只野狗跑远了,心里有些失落,觉得它们和千重川一样的无情。
千重川把他放在了地上,捏着他的下巴看他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哄他:“等会回去再给你烤红薯吃,还有蜂蜜,行不行?”
风盏嗯了一声,还是有些落寞,千重川干脆搂着他的腰吻他,唇舌交缠发出一点湿润的水声,风盏一开始还推他,后来就软了,又乖又安静地任他亲吻,右手和他的左手缠在一起,十指紧扣着。千重川亲够了,又去舔他的唇角,一路往下,在他的脖子上温柔的吻了一下,背着他回去了。
这是个阴天,起了风,千重川走的快了点,他知道风盏怕冷,风盏伏在他的背上,突然紧紧地搂着他,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走,也许是下个月,也许是明天,风盏做不到像那几只野狗一样无情,他开始舍不得千重川了。
是只有一点点舍不得还是很多,风盏不清楚,他的脸贴着千重川的脖颈,在他宽阔的背上趴伏着,撒娇一样地蹭,天地苍茫,他什么也看不见,他无依无靠。
所以他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