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川把手松开了,他没事人一样回答:“看看你。”
风盏的耳朵又红了,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很迷茫地望着千重川的方向,看的千重川心里又生出了怜惜之情,他摸了摸风盏的头:“你害羞的时候就会耳朵红吗?”
“不是啊。”风盏捂着自己的耳朵不让他看,转身走了,却不小心被千重川堆在一边的柴火拌了一下,他又倒在了千重川怀里,一动也不敢动,闻着千重川身上的味道,觉得晕乎乎的。
千重川没有再多做什么了,他想归想,却不能真的做,告诉风盏不要乱走,就继续做自己的活了,风盏坐在门口,那几只小奶狗在他腿边转来转去的,他也没有心思去摸,满脑袋都是千重川有力的胳膊和他身上好闻的气味,风盏又想起了几天前他抓着自己的手洗米,他的手比自己的大一圈,完全包着自己的……风盏觉得自己慌乱的气都喘不过来,他抿着嘴唇坐了很久。
也许是怕风盏觉得无聊,千重川拿了一把竹篾坐在风盏身边,给他编一个小玩具,风盏挨着他,千重川很随意地和他说:“给你讲故事吧,听不听?”
没等风盏回答,千重川就接着说:“这个庙附近,其实真的有鬼,就在后山上,我带你去看听音路过的那片树林里,有一座坟,里面埋了一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风盏被他转移了注意力。
“因为墓碑上写着字,”千重川的手指灵巧地动着:“晚上也能听到她的哭声,她一边哭一边说:琼华。”
“琼华是她的夫君吗?”风盏问他。
“不是,这个女子还没有婚嫁,”千重川说:“她就这么哭了很久,庙里的大和尚做法事也不管用,一直到第二年,有人来找她的坟祭拜。”
“是那个琼华?”
“对,就是那个琼华,”千重川回忆着:“琼华说,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女子,根本不知道和她有什么交集,可是这一年多来,总是梦到她,琼华不堪其扰,多方打听,才知道这个女子已经仙逝了,他可能是有些害怕了,才过来这一趟。”
“然后呢?”
“那晚,琼华就借住在庙里,他又做梦了,那个女子说,她只是偶然见了琼华一面,思念成疾,后来知道他已经娶妻生子,又不想做别人的妾,一直郁郁寡欢,拖了很久,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风盏显然不理解这种感情,他也不想听什么后续了,很疑惑地说:“为什么只能喜欢这一个琼华?得不到连命都没了,值得吗?”
“因为喜欢只有这一些,”千重川把玩具编好了递给风盏:“不是她可以控制的,痴情的人有很多,付出性命的也不在少数。”
风盏显然还是不能理解,他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握着千重川给他编的东西,好像是一只小狗,他仔细摸了摸,千重川抓着他的手指,捏了捏狗耳朵。
第八章
入了秋,天冷了一些,千重川搭了个小火炉放在屋里,从前自己住的时候,就算是冬天,他也不会弄这些。
两个人在火炉边挨着坐,今天不冷,千重川却也点了火,他拿了个红薯放在炉子上,隔一会就伸手翻动一下,他的手指尖都烫红了,风盏抱着膝盖等,一直在问:“熟了吗?”
千重川把手指尖按在他的脸上:“还没熟,热不热?”
手指尖的热度,一会就消去了,风盏抿着嘴不敢动,觉得脸上痒痒的,但是他也不敢伸手去碰,等了好一会,他听见千重川吹气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被送到他嘴边,他张开嘴咬了一口,很甜,很软,是烤熟了的红薯。
“好吃吗?”千重川问他。
风盏点点头,没有说话,千重川把红薯撕了皮,又递到他嘴边让他吃。
红薯不大,风盏没有都吃完,他想给千重川留着,可是千重川把最后一点也塞进他嘴里,告诉他:“好吃的话过几天多烤一些。”
“……你不喜欢吃吗?”风盏嘴边有一小块红薯渣,千重川看了他一眼,伸手捏过来送进自己嘴里,没有说话。
风盏手足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千重川却起身去开窗了,屋里的热气散一散,风盏又觉得手有点凉了,他试探着把手送到炉子边,一不小心被烫到了,他嘶的一声收回了手。
“烫到了?”千重川走回来抓着他的手看,低头吹了吹,看他的手指尖还是红红的,想了想,低头含住了他的手指。
风盏不敢动,他抿着嘴唇站在原地,这已经不仅仅是普通程度的亲昵,风盏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他的心跳的很快,千重川似乎也觉得过分,慢慢吐出了他的手指,低声告诉他:“还疼的话和我说。”
“不疼了……”风盏转身想走,千重川却拉着他不让走,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千重川放开了手,风盏却不走了,他望着千重川的方向,很迷茫。
千重川慢慢地把他抱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背。
入了夜,外面起风了,千重川抱着风盏,他觉得少年似乎瘦了一点,在心里盘算着明天给他做点什么东西吃。风盏缩在他的怀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等了好一会,他听见千重川的呼吸声平稳了,猜他应该是睡着了。
风盏动作很慢很慢地抬起了头,他气都不敢喘,微微噘着嘴巴在千重川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他只是好奇,太好奇了,也许是最近两个人相处的太过亲昵,风盏也有一种冲动,他又想起了千重川在白天含着自己手指,他心想,千重川嘴里好热,也好软。
这么想着,他又碰了一下,就不敢再动了,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把头缩在了千重川怀里。
“干什么?”千重川的声音忽然响起来。